小脸潮红慢慢褪去,她一挥手,身后的梳妆镜再次打开,只见里面出现的画面赫然正是葬魔渊,王尧熟悉的小码头早已被呜呜泱泱的魔族大军淹没了。
远处的不归洋上更是帆樯林立,王尧粗粗一看,明显比这边的战船多出去不止数倍,最外围的舰船都已经排到了峡口之外,他正看着画面突然脸色一变,只见一位洋神出现在了镜子中。
王尧记得很清楚,这位正是在永夜城做法祭城的萨鲁曼,只见他白袍白须白发,在那些丑陋的魔武中间,益发显得丰神俊逸,仙姿绰约,他身边还跟着两只巨大的木质傀儡。
那两只傀儡便恍若两座小山一般,填海神主的梳妆镜根本没法看到全貌,只有四条机械行走的木头大腿跟着萨鲁曼一起在那里晃荡。
“那就是白袍巫师萨鲁曼,洋界傀儡术宗师!”王尧手指镜子惊呼。
“炮灰而已。”
填海神主小手一挥,关闭了梳妆镜的窥视功能,也不知是王尧心理作用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他只感觉在填海神主关闭镜子的一霎,那萨鲁曼仿佛冲着镜子微微笑了笑,像是发现了他们在偷窥。
接下来的日子,王尧就留在了千帆港,填海神主当然不会让王尧住进小楼里去,驻扎在千帆港的神族军队里男神虽然不多,但在男神营账中给王尧划块地方并不难。
而且王尧不用睡觉,也无需占什么床位。
唯一有些不便的,就是填海神域军队里的男子都是干些极腌臜的活计,就好像与王尧同寝帐的几个男神,每天任务就是将大军排泄物倾倒进不归洋里去。
毕竟千帆港只是一个快荒废了渔村,从来就没涌进来过这么些人,这里原来的下水系统就不发达,如果任由大家都拉在地上,没多久千帆港就特么成了屎尿港,根本没法呆了。
特别是神主大人还坐镇在千帆港,维持一个比较洁净、清新的环境便显得特别重要,所以大军里几乎所有男神都肩负起了清理大军排泄物的重任,每天一船一船络绎不绝地往海里拉,昼夜不停。
这样一来,环境是维持住了,可成天和排泄物打交道,男神们身上就总会留些异味,而且自打王尧知道了他们的工作性质,心里也难免有所膈应,总觉得他们忙碌之时,会一不小心沾染一些在身上。
于是王尧既便每天都要来上几遍“自洁”,但还是经常疑神疑鬼,好在他每日都会去填海神主那里点卯,小丫头倒没有因此就嫌弃了他。
找着了与天姨私下相处的机会,王尧也曾询问过填海神主究竟有什么撒手锏,可以丝毫不把葬魔渊强大的敌军放在心上,然而天姨每每都是笑而不言,让王尧满头雾水之余,更是好奇心爆棚。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晃眼就是半个多月,王尧每天上午、下午各一次去小楼向填海神主报到,开始几天都是天姨叫了他才去,后来也不用天姨再麻烦,王尧自己就主动按时去了。
至于那位专爱给人吃闭门羹的黄鹂,应该是天姨和她打了招呼的缘故,倒也没再刁难过他。
由于填海神主已经作出决断、定了调子,神族军中再没有关于此次战役的任何争论,填海神主叫王尧过去,多是打听胡魅、萨鲁曼以及其他王尧知道的妖族叛逆和洋神的情况。
王尧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甚至把自己在永夜城、锦绣市、山下村的遭遇也一五一十都和填海神主说了,他私下当然也和大泽神主通报了填海神域的情况,大泽神主得知后倒也并不意外。
实在是填海神主虽然貌似保密工作做得滴水不漏,但身为神主感知何等敏锐,对于填海神主苦心经营了数十年的计划哪里会一点都猜不到,更何况填海神域那点地盘实在太小,有什么动静也瞒不了人。
只不过填海神主已经摆明了不愿其他神域插手,其他神域也不好不请自去,那样反而坐实了填海神主的猜疑,就更不用说与填海神域其实并没多少利益纠葛的大泽神域了。
不过自从确认了填海神域正在准备干一桩大活,其他神域也开始悄悄行动起来,与魔界一样,他们也在紧张地积蓄着力量,只等葬魔渊一战之后乘势而动。
填海神主这里倒是对神魔两界的动向不是太过关心的样子,她的主要心思还是放在葬魔渊,每次王尧过去,都会看到填海神主数度开启梳妆镜,窥视那边的情况。
但她每次开启的时间都不长,像是害怕给对方知道了自己在偷窥似的,然而就是那每天加起来也不过几分钟的匆匆数瞥,却连王尧都能看得出来,葬魔渊的情况正时时都在发生着变化。
首先是葬魔渊的军队一直都在增加,开始以魔武为主,但之后劣魔的数量便迅速攀升,猎狗一样的战魔也成群结队地出现,之前并不常见的凶魔以上高阶魔族偶尔在镜子里也能看得到。
其次就是葬魔渊里那密密麻麻的舰只竟全都是出自萨鲁曼的手笔,它们就是王尧头一次在镜子里看到的,走在萨鲁曼身边的那种巨大的木质傀儡。
王尧亲眼看见一个木质傀儡走进大海,当被海水淹没一半之后,身体各个机关就迅速进行了一番叫人眼花缭乱的变形,最后化作了一艘雄伟的舰船。
而且他在镜子里还看见过郎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