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虽然他大半个身子沉在水下,可王尧就算跨坐在上面,双脚也依然沾不着一点水。
看着湖中漆黑如同被火烧过的树木一棵棵向后移去,王尧却是不知不觉回忆起之前在镇邪天牢,奚福临死时告诫自己的一段言语。
奚福说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过于依赖界面板和月老系统,以至于元婴之后再难寸进。
此刻王尧尚不知道自己无法使用系统,是因为系统被关闭了还是受到这悲伤沼泽的影响,但没了仙术依仗,他就已经有些手足无措了。
如果自己依赖系统晋级金丹,甚而至于进阶元婴之后会怎么样?到那时系统不再帮助晋级,自己恐怕比奚福也强不了多少吧?
看来系统虽然好用,但却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特么的用多了上瘾,断瘾的后遗症还特别大。
依赖性这玩意儿一旦成瘾,就会变成强大的限制,就好比用洗衣机上了瘾,离了洗衣机就再不会洗衣服,用液化气上了瘾,给你一堆柴火,你能拿着火柴、抱着一锅生米活活饿死。
如今在人、冥两界,一旦断了水、电、气,谁特么不慌了神?却不知道人类、冥鬼用水、电、气的历史才只有多少年?
或许有那么一天,水、电、气一旦断了,甚至能叫人类、冥鬼都灭亡了也说不定,依赖性成瘾,这特么可未必是危言耸听。
王尧坐敖广背上正在那里伤春悲秋,为人、冥两界的未来发愁,却陡地背脊一凉,一股寒意袭上心头,他转头一瞅,悚然发现水面下正有一个大脸盘子,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自己。
这一瞬间他不禁亡魂大冒,一下子趴倒在敖广背上。
“水……水里有人!”王尧惊恐地叫道。
“在哪?”敖广的大脑袋从水里浮了上来。
“就……就在那边……又……又下去了!”王尧指着水中叫道,却见那大脸盘子带着诡异地微笑,正缓缓沉入了水中。
“莫害怕,幽灵湖里都是怨灵虚影,不理它便是。”敖广甩了甩脑袋,解释了一句,继续向前。
王尧抬起头来,愕然发现周围的黑色森林里,类似刚刚在水中看见的怨灵虚影竟不知不觉间冒出了许多。
有个家伙半截身子没在水中,背靠一棵大树,右手拎着一颗湿漉漉的脑袋,不停地往他那光秃秃的脖颈上面去凑。
那家伙把脑袋按在脖颈上,似乎是想把脑袋的位置摆正,可也不知因为少了什么零件,还是没有镜子参照,他仿佛总也不能满意似的,捣鼓了好半天一撒手,那脑袋一滑溜,又从脖颈上掉了下去。
那掉进水里又被迅速捞起的脑袋好像发现了王尧正在瞅他,竟突然看向王尧咧嘴一笑,王尧心里“咚”地一跳,急忙把视线挪开了。
又有个身着铠甲的大汉悬浮在水上,看上去和正常人也没啥区别,只是他的两只手一直捂着自己的左右胸口,这家伙一直低头瞅着水面,像是在搜寻什么。
王尧见他突然撒开了手,两边胸口竟喷泉似的射出了两道湍急的水流,原来他的胸膛左右两边竟是两个拳头大小的破洞,估计应该一直通到了水下,不然他那破身子里面哪里有那么许多的水来供应?
那大汉应该是在寻找什么东西堵胸口的破洞,当看见水里有可用的材料时,便急忙松开捂着胸口的双手去捞取。
于是他胸前破洞就立刻喷出大量的水来,他只得再收回手去堵上,便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水里的东西无计可施。
还有个瞎了眼的家伙把手伸进嘴里不停鼓捣着,不一会竟摸出来一个黑白分明的眼球,他立刻将那眼球塞回眼睛里,然后不停地在那里眨巴眼睛。
果然没眨几下,那眼球又不见了,然后那家伙又开始接着伸手去嘴里掏摸。
随着敖广越来越游入幽灵湖深处,湖上黑色的树木渐渐稠密,怨灵离得他们也是越来越近,到了最后,他们几乎已经是在怨灵们之间穿行。
见得多了,王尧倒也镇静了下来,这些怨灵大多是战士打扮,一般都在自顾自地忙自己的事情,对王尧他们视而不见,像那被砍了脑袋,能冲他们笑上一笑的怨灵,极为罕见。
不过,也不知从哪里开始,幽灵湖深处的怨灵们不再安静,他们居然能够张嘴说话了。
“睡吧,睡吧,长眠就是幸福。”一个浮在水中的怨灵,用悠扬的调子反复吟唱着。
“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一个问题。”两个怨灵交头接耳地在他们身边踏水而过。
“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一个赤身裸体的肥大怨灵高举着双手在敖广的脑袋前面踩着水来回奔跑不休。
“敖仙,你怎么来这里了?快回去,这里危险!”突然一个女子的声音在王尧他们头顶响起,王尧仰头一瞧,只见一位身着宫装的女子怨灵像一片云彩似的浮在他们顶上,表情显得甚是焦急。
“莫理她,劳资的熟人,当初和劳资一起过来的,铸炼死了,她还记着劳资呢。”敖广的声音在前方瓮声瓮气地响起。
“快回去吧,回去吧!”那仙女怨灵远远地坠在王尧他们身后,不停地念叨着,声音空灵而悠远。
这个时候,幽灵湖的天上地下已经被各种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