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和沐春瑶以查案为由暂时回收兵权的决策,不仅是短暂限制黄氏一派的势力,还有诱敌投诚的用意。
这些和站在黄氏一派的将军,起码的有一半是利益连接。
如果他们觉得黄氏那边给的利益不足以让他们满意,那这些人肯定会选择终止与黄氏的合作。
这时候只要皇帝给予他们比黄氏足够大的福利,这些人多半会选择投诚皇帝一派。
因此,当前沐春瑶和皇帝暂时还不能直接明了地去查他们,多半也不会查出什么。
不如坐等鱼儿咬钩,等钓上来确定是什么品种的鱼了之后,再做针对性调查。
钓鱼所需的是足够的耐心,而沐春瑶和皇帝当下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反正我皇帝有正当理由收走你手上的兵权,你这将军当的没个兵权,岂不是等同于每当?
这对于他们这些,已经享受过拥有权利的人来说,剥夺了他的权利,就等同于剥了他的皮。
人被扒皮,骨肉外露,风吹日晒久了,终究是会扛不住的。
这不还没到一周,就已经有第一条鱼儿上钩了。
项天仰,乾阳护国十将军之一,曾以一柄霸王枪闻名于世。
其麾下的项家军擅长正面冲锋作战,个个都是不怕死的勇士。
此人勇猛无比,还是个练兵狂魔。
但往往因其冲锋势头过于猛烈,而导致麾下将士伤亡惨重。
治愈伤势所花费的医疗费、为战死将士的家属赠予抚恤金,导致其时常容易囊中羞涩。
黄氏最不缺的就是钱,因此他与黄氏达成利益往来;黄氏给他拨款,而他在黄氏需要他时听命于黄氏的调遣。
然而现在,项天仰的兵权被皇帝暂缴,他一没办法练兵,心里就痒痒。
黄氏给他拨款,让他练兵是为了有朝一日时机成熟,挑起乾阳内部战争,替柳岳石夺取皇位。
现在皇帝缴了项天仰的兵权,他没办法练兵,甚至可能彻底失去项家军。
对黄氏来说,他就没了利用价值,自然也不会给他拨款。
虽然现在处于和平年代,但对于项天仰这种人来说,你不让他练兵作战,就等于慢慢刮他的骨肉,比直接杀了他还令他难受。
这才一周的时间,他就已经按捺不住了,前来找皇帝“理论”了。
“陛下,项将军求见。”
“传他进来。”
“是。”
项天仰得到传唤,单手握着当年的那柄霸王枪,怒喝一声迈着大步走进了殿内。
还不等皇帝问话,他倒是先反问起皇帝来了。
“陛下,您可识得我这柄霸王枪?”
皇帝侧倚在位子上,正眼看都没看他一眼地回道:“朕知道,怎么了?”
“那陛下可知,我这霸王枪的威力?”
项天仰说着便开始在殿内挥舞起手中的霸王枪,一招一式间诉说着他的不满。
此番举动很快就招来了皇家亲卫队,皇帝抬手示意他们退下,不必如此惊慌。
在欣赏完项天仰的“表演”后,皇帝坐正了身子,连连拍手称赞。
“好!甚好!项将军有如此武艺,实属我乾阳之幸!那么项将军今日前来就是为给朕展示你的武艺么?”
项天仰也属于先皇时期的人,他没有和当今的皇帝一起打过仗,所以他并不清楚当今皇帝的为人如何,方才在殿堂上舞弄霸王枪就是为了试一试这皇帝是不是那等贪生怕死之辈。
眼见皇帝坐怀不乱,不仅没有让人阻止他,反而饶有兴致地欣赏起来。
这结果,倒是让项天仰有些意料之外。
“项将军怎么不说话了?是方才舞枪累着了么?”
累?这个字眼对于项天仰来说就跟直接骂他娘一样,是绝不可能出现在他的字典中。
项天仰以枪震地,发出强烈的金属与地砖碰撞的嗡鸣声。
“陛下!臣今日前来的目的,想必陛下很清楚。”
皇帝看着他的枪柄险些震坏这殿里的地砖,心里头是心疼不已。
要知道补这殿内的一块地砖的钱,足够给一个侍卫发一个月的赏钱了。
虽然如此高昂造价的地砖不是他强求的,但这是祖上留下来的造物,他身为当今皇帝肯定是要尽可能保护好的啊。
而项天仰这一敲,险些让他没保住祖上留下的造物,皇帝顿时怒从心起。
“项天仰!朕允你在殿内舞枪,可没说让你破坏这里!你刚刚震那一下是什么意思?你要威胁朕?”皇帝目光凶狠地瞪着他。
项天仰心中一惊,他没想到当今皇帝居然敢在没有护卫的情况下和他这个久经沙场的老将军叫板;项天仰隐约间仿佛看见了先皇的威姿,心中生出一分敬意来。
可他是个性子刚烈的人,从先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