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分钟后,主卧浴室。
宁幼恩站不稳地撑在洗手台边。
眼前的半身镜,雾蒙蒙一片,宛如一块遮羞布。
偶尔滑落的几滴水珠,却大胆映出里面女孩儿娇红的侧肩。
她娇娇媚媚地嵌在身后男人的怀里。
轻的时候,她姑且能定住脚跟儿,只是支着身子的手酸了些,颤个不停。
猛的时候,她真的就整个手臂朝前折了下去。
乌发两侧散开,周赫咬她后颈,“还要不要气我?”
“我我没有!”
宁幼恩贝齿磨着红唇,辩解的时候,还是克制不住的轻轻颤颤。
“没有?”
哼——
她没有才怪!
说“什么一辈子没有女孩肯点头”,是不是也包括她自己?
周赫的吻,沿着她的背脊梁一路往下,寸寸惩罚,寸寸撩拨。
“口口声声说没有,那你说,我是谁的?”
这么久的亲密相处,周赫从来都不会在占有她的时候,霸道灌输“她是自己的”的话。
一个人是不是你的,逼出来的答案是没用的。
尤其是在宁幼恩的真实心境里。
自小到大周遭的一切,哪一样是完完整整又真实属于她的?
所以,周赫只想让她自己去承认,去感受,什么是属于她的。
就如同在周家老宅那次,她看见奶奶为自己同宁幼琳准备的婚房一样,明明在吃味,心酸,就是不肯承认。
憋着,自个儿难受,落寞。
她的心,那么的容易碎掉。
周赫捧着,怜惜着,想她清楚,自己是属于她的。
宁幼恩锢紧着水台边,像只脱了水的小鱼儿,奄奄一息地微张着红唇喘息。
所有感官细胞,都在直飞云霄。
呼着气,“哥哥是幼恩的,是幼恩的!”
“跟谁在一起都理所应当?”
听见服软,周赫乘胜追击。
“不应当!”宁幼恩脑子一片浆糊。
“喜欢哥哥怎么追你?送花,送小礼物,带你出门玩?”
宁幼恩滑了手,整个人往前面栽。
热气腾腾的小脸贴在冰凉的大理石上,冰火两重天的温感,他是怎么做到身心两用的。
“别问求你了!”
周赫玩味肆起,“不说,又埋怨哥哥追人手段不佳,女孩不肯点头。”
宁幼恩咬手指,想骂人。
他不会自己照照镜子吗?
就他这一副矜贵的狐狸样,谁见了不迷糊,不点头。
待宁幼恩累惨,缩回绵软的被子里头后,那件弄湿弄脏的白衬衫,是周赫亲自浸泡的。
“生气?”
周赫暖烘烘的身子凑了过来,宁幼恩本能地挪远了一分。
但,这只是最后的倔强表现,随后被扯回,她是大气不敢吭一声。
嘟囔着小嘴闷闷道,“睡觉,晚安。”
周赫食知餍足轻笑了声,抬手关灯,又覆在她耳边低声打趣,“小怂包!”
宁幼恩闭眼,努嘴。
强装自己听不见,四大皆空。
重回周氏,幼恩每日都跟在周赫身边。
除了上下班那趟车,两人为避嫌分开乘坐外,几乎都如连体婴一般。
周家同宁家联姻取消,纷纷扰扰的流言都不少。
只是在周赫的办公区域里,人烟少,不中听的话,自然听不见。
加上赵雪是个很懂看老板眼色的人,吹嘘两句有,但都是偶尔八卦。
“周总挺好,没把你这前任小姨子的前途一锅端了。”
宁幼恩听着,没怎么往心里去,毕竟她的话,要比外部同事传的客气多了。
【姐姐同姐夫闹掰,她还寸步不离地粘着姐夫,隐情会不会是因为她?】
【要是真闹掰,小姨子也就得跟着卷铺盖走路才对,周总不会是舍不得姐姐,留着这相似的脸,睹物思人吧?】
【不可能,周总只会对着这张脸恶心,我听说那前未婚妻情史很烂,跟不少人好过。】
“在想什么?”
安静的茶水间,男人清冷的音色从身侧传来。
刚回过神的宁幼恩,不自觉抖了一下,差点把刚冲泡好的咖啡洒出杯壁。
“心不在焉。”周赫慢步走来。
初冬的季节,他更换上了高克重的深色羊毛面料的西装。
整个人显得更为沉敛,矜贵,且不可一世。
宁幼恩偷瞟了他一眼,便速度将视线移开,“周总,有事?”
她细声细语,距离感很强。
“咖啡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