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忙了好几天,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可看着经过自己手的成果,又觉得心中欣慰。
雨是午后开始下的,毫无征兆,原本晴空万里,突然春雷滚滚。
顾长安托腮,手里捧着书,目光却落在园中某处。
“公主,太子来了!您要见见吗?”
她笑,用手里书册敲了敲晚秋的额头。
“人家都寻到府里了,哪由得我见不见,走吧!”
她起身,伸个懒腰,见晚秋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晚秋摇头,“公主您是不是又轻减了?”
瘦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刮跑!
“您天天叮嘱六皇子好好吃饭,自个的身子就不重要?”
她懒得听晚秋唠叨,打起珠帘,廊下聚着细密的小雨珠。
曲嬷嬷将油纸伞递到晚秋手上,“老奴就不陪公主去了,太子寻您肯定有重要的事,老奴还是避避嫌!”
顾长安点头,走了两步又回头。
“嬷嬷,纳兰珠如何了?可有按时服药?”
曲嬷嬷笑,泪却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有的,已经大好了,多谢公主出手相救!老奴真是无以为报!”
她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海棠红的裙角湿了一片。
“日后在小六身边多多劝戒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太子公孙卓然坐在装修典雅的书房,看着墙上黄梨木柜子里满满的书籍,有那么一瞬间的怔忡。
他自诩读书不少,可她这里的许多书却是他从来不曾看过的,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光话本子就百余本。
咳咳,还有些不太正经的,也被正大光明摆在书柜里!
不成体统!
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借几本回去深入研究一番?
“见过太子!”
晚秋收伞,她站在廊下无雨的地方。
“表妹,别与我如此生分。”
“哦,看来今日您是以表哥身份来相见的!”
她笑着坐下,额上几缕碎发被雨打湿粘在额角,湿漉漉的杏眼灵动又俏皮。
太子环顾一圈,他身旁的暗卫很有眼力地退出去,将门阖上,规矩地守在廊下。
她端茶啜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慵懒和随意。
“表哥有话直接说,别学宫里那些七弯八拐的,你说得不累,我听得都累!”
太子低笑,替自己酙了一盏茶,只用茶盖撇去上面的浮沫,也不喝,眼睛定定望着顾长安。
“母后要你的命!你要多加防备!”
她不语,捻起桌上的蜜饯放在嘴里,眼睛弯得像天边月牙。
“表妹,我没开玩笑!你得提前做准备!”
他顿了顿,眼睛看向轩窗外的杏花,一只雀躲在叶片下避雨。
“我不想当太子!对那位置更是没兴趣!当年皇祖父有个遗腹子,表妹可知他下落?要是细算起来,我和他年龄相当。”
顾长安抬眸淡淡扫他一眼,白皙手指轻叩桌面。
“寻人寻到公主府了?表哥是不是来错地方了?皇后眼线众多,太子该找她帮忙才是!”
太子苦笑,“母后不是贺家女儿是吗?只是托孤养在了贺府!表妹要找的接生嬷嬷,我在长信宫见过一回!只是当时见我来,她们就没继续说话!”
“表哥怎知我在寻那嬷嬷?”
太子放下杯盏,真诚又充满乞求。
“我帮你查当年真相,你帮我摆脱桎梏!互相成全,可否?”
顾长安垂眸,秦嬷嬷已经落在寻幽阁手上了,当年的事情已然水落石出,只是公之于众,还需要适合的时机。
只是不知太子是真的知道先皇遗腹子的存在,还是替皇后来探口风的,这叫她一时半会难以分辨!
“我心悦前镇国公府嫡次女罗凤安,可若想明媒正娶,就必须替镇国公府翻案,我身边有不少母后安插的眼线,查起来困难重重,可我又不想委屈了她,长安,你可否相助一二?”
这事她从一开始就在查,可当年的事过去太久了,好多证据已经被毁,即使有残留的,也未必是真相,包括先皇遗腹子,也是她偶然间得知的。
珍贵妃膝下有三皇子公孙承齐,按理说太傅府应该一心扶持他上位,扫清一切阻碍,但为何又留下先皇遗腹子,没有当场诛杀,这点她一直没想明白。
白南笙的做法就更令人费解,寻着蛛丝马迹,发现他竟是二皇子一党!
太子和二皇子公孙卓青乃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就算皇上百年之后,太子上位,也不会对他赶尽杀绝,会是个风光无限的王爷。
可显然她低估了人的野心,有时候德不配位,就会无所不用其极,甚至手足相残。
“本是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