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霖看着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江明晏,怒气冲冲瞪了眼顾长安,瞪得她莫名其妙。
顾玉霖走到江明晏身边,撩起袍角跪下。
“陛下,怀化大将军既然有法子让粗盐变细盐乃我天启大幸,待到宫宴散了,您再让他亲自演示,真的假不了!”
皇上看一眼顾长安,她正捻起新上的点心,笑得眉眼弯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皇上摇摇头,将脑中奇怪的念头全部甩出去,不是她,不可能是她!
“行,就依顾爱卿的!”
安伯景急了,“怀化大将军有这样的本事,不如就在大殿中给我们演示一下,也好叫本太子开开眼!”
顾长安闻言,跟看傻子似的看他一眼,笑得停不下来。
皇上不悦蹙眉,“长安,你好歹注意点仪态!”
她轻嗤,“安太子梦还没醒?这样的事谁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演示?您莫不是脑子秀逗了?若是人人都学了去,盐的把控岂不乱套了!听说西凉百姓大多食用的还是粗盐,您既然这么大公无私,为何不把制细盐的法子公开?”
大臣们交头接耳。
安伯景气的险些原地爆炸。
他和顾长安肯定八字相冲!
上辈子他是不是欠了她钱!
只要有顾长安的地方,他就从没讨到过好,斗嘴斗不过,说理没人听!
皇上眉头拧成个死结,“长安说的有理,盐类的控制权在哪国都是掌握在朝廷手中的,若法子被人学了,私盐泛滥,国之必乱!”
顾长安耸肩,“国家大事我不懂,但制细盐的法子就像酒楼里的招牌菜秘方,不可外传!陛下您说对不对?”
皇上连连点头。
“对,长安说得对!就照顾爱卿说的办!一会散席了,你们都随朕来御书房!”
江明晏呼吸不畅,暗戳戳地朝顾长安飞眼刀子。
好端端的她突然派人来将军府,他就该想到没好事,偏好奇心作祟,人咋就那么贱,在旁边看看就算了,他还亲自上手了!
他是真没想到粗盐变细盐的法子这么简单,关键很神奇,除了他,府里暗卫也全部学会了!
顾长安朝他遥遥举杯,面如海棠,目含秋水,不,是满眼坏水!
边关无战事,他乐得闲赋,她们父女二人在风口浪尖,非得死拉硬拽将他也拉上去,他可真是谢谢他们的热心!
江明晏抚额,一杯接一杯地饮酒,青丝有些凌乱,狭长凤眸牢牢盯着顾长安,若有所思。
安伯景几次想开口,都被皇上不着痕迹的打断。
皇上心中焦急,想验证江明晏所说的话的真假,奈何是为西凉太子设的送行宴,再急也得忍着。
酒足饭饱,皇上迫不及待地扶着王喜的手站起来。
“众位爱卿都早些回府!明日去城外三里亭送送安太子!朕在这预祝安太子一行平安顺利。”
安伯景道,“皇上那西凉和天启互通贸易的事?”
皇上扬手,“此事容后再议!安太子多保重!”
那急切的模样,知道是他赶着去见证奇迹,不知道的还以为赶着上茅房呢。
“长安也跟着来!”
他丢下一句,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朝御书房而去。
顾长安笑,扶着晚秋的手站起来,凑到她耳畔说了几句。
“公主!这样不好吧?”
她斜晚秋一眼,“你带曲嬷嬷和小六去偏殿候着!本公主都不能出宫,他们凭什么打道回府?停马车的时候怎么不想着给公主府的马车留个位置!”
御书房外。
皇上不停地踱步,王喜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小宫女端来一桶粗盐,身后粗使嬷嬷抬来了炉子和一口大铁锅。
皇上搓着手,看一眼恭敬候在一旁的江明晏。
“怀化大将军,可以开始了吧?”
江明晏颔首,几步走过去,将水倒在盛满粗盐的木桶里。
顾玉霖、白南笙还有兵部尚书都没有走。
等了约一刻钟,江明晏小心将融化的盐水倒在大铁锅里煮,木桶底部有沉淀的微微发黄的颗粒。
火烧着,白色颗粒附着在锅里。
王喜上前一步,用手指捻,激动的声音都飘了。
“陛下,真的是细盐!”
皇上三步并两步小跑到锅边,捻起一小撮放在嘴里。
九五之尊,最能控制情绪,但这会竟激动的泪在眼中直打转。
“真的变细盐了!从此天启再不用高价购盐了!”
可是,这法子好是好,就是费力费时,还要有足够的柴火,天启要想有足够的盐售卖,一时半会可能真办不到!
江明晏回头看一眼将花揪得七零落的顾长安,见她冲着自己竖了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