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太医掩唇,声音压得极低。
“郡主确定这方子有用?”
顾长安耸耸肩,“您也咳得夜不能寐,试试不就知道了。”
胡太医捋着胡须,看向顾长安的眼神很是复杂。
“郡主怎知老夫患了咳疾?”
“您那胸腔里响的跟风箱似的,只要没聋都能听见吧!”
皇上见胡太医久久没出来,焦急的踱着步。
“胡太医,长安情况如何?不管用什么法子,都得确保她无恙!”
顾长安闻言立马阖上眸子,唇也抿得紧紧的。
胡太医,“”
他将手中的纸条小心放在袖中,拎起药箱还不忘瞪了眼榻上装晕的顾长安。
胡太医到外间,对上皇上、皇后急切的目光,扑通跪下。
“回禀陛下、娘娘,郡主身子之前中过毒,本就比旁人弱上许多,今日在御花园吹了冷风,还受了伤,故而引发旧疾,才致吐血昏迷,老臣开副方子替郡主好生调理一下。”
皇上不耐烦的挥挥手。
“快开,若是太医院没有的药,去朕的私库里拿!”
胡太医在宫中几十载,察言观色的本领得心应手,见皇上如此,他也乐得卖郡主个人情。
开了药方,皇上就令人马上去煎药。
王喜前来回禀:户部尚书已经在御书房候着了。
皇后替皇上整理了衣襟,又帮他重新挽了发。
“陛下有正事且去忙,这里本宫守着。”
皇上皱着眉,轻轻握了握皇后的手。
“本想着陪皇后用膳的,这老小子有什么事非得赶在休朝的时候来。”
皇后好笑,“陛下快去吧,晚膳臣妾等您一起用。”
皇上都已经迈出长信宫了,又回头吩咐。
“长安若是醒了,派人来同朕说一声,不然顾太师又得来寻朕的麻烦!”
皇上坐着轿撵,使劲按着眉心。
“小顺子,今日的事你一直在场,同朕说说到底谁先动的手?”
容贵妃虽骄蛮,但因其母家并不显赫,翻不出什么大风浪,因此她平常做的那些事,皇上睁只眼闭只眼就过了。
可今日显见得是被气狠了,毕竟顾长安脖颈和手上的伤做不得假。
“回陛下,郡主路过御花园时听见容贵妃娘娘对皇后娘娘口出恶言,郡主气不过,理论几句,贵妃娘娘就命人掌郡主的嘴,奴才心中害怕,就去寻了陛下。”
皇上阴沉着张脸,“她可知长安是朕亲封的郡主?”
小顺子看了眼王喜,见他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回陛下,贵妃娘娘知道的,她说。。她说不过区区一个郡主,还是个弃妇”
小顺子不再开口,因为皇上俨然已到了盛怒的边缘。
“还贵什么妃,王喜,去传朕的口谕,容贵妃即日起降为容嫔,搬去容安宫反省三月!无旨不得出!”
王喜应一声,小跑着去传旨了。
皇上袖中的手渐渐松开,一直寻不到好的理由处置容贵妃,这下瞌睡有人送枕头,巧了!
许嬷嬷扶着皇后缓缓走进里屋,她坐在软榻前,紧紧握住顾长安的手。
“长安,是姨母不好,该派个人去迎迎你的。”
顾长安睁开只眼睛,发现皇上不在,猛的坐起来。
“呼,可憋死我了,嬷嬷,快给我拿茶水来漱口。”
她吐出血红的舌头,将皇后吓的一个激灵。
她苦着张脸,拱在皇后怀里撒娇。
“姨母,大过年的我生生吞了一截口脂,关键味道还不咋好。”
皇后,“”
一时无语,竟不知是该生气还是高兴。
许嬷嬷端来热水,她来回漱了三四回,咂巴几下嘴。
“呜呜,不好吃,下回得换个别的。”
皇后气的一巴掌打在她手背上。
“你可把姨母吓坏了!竟然敢在陛下眼皮子底下装晕,不怕他罚你。”
顾长安耍赖地枕在皇后腿上,把她的手放到自己脸上。
“她先晕了,我若好端端的也说不过去啊!毕竟御花园那么多人看着呢,我可没少抽她。”
皇后戳了戳她的额头,看着她颈间伤口,心疼的再也说不出一句埋怨的话。
“你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下回可不许这样了。”
她略有些担忧的看着皇后,眼中泛起水汽。
“姨母,若是陛下询问那些宫人可如何是好?毕竟是我先动手的。”
皇后嗔怪的睨她一眼。
“打的时候怕不怕?祸闯完了,才知道怕了。”
顾长安眨眨眼。
“她骂您就不行,让小顺子晚些去喊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