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夫人这决定下的突然,一时间各院小厨房兵荒马乱。
候府各院每日三餐由大厨房统一配送,小厨房的活计也不过是为主子烧个热水、做道点心,要是起灶,需要的东西就太多了。
顾雨柔的雨季院一时间忙的焦头烂额,她捧着汤婆子坐在廊下独自生着闷气。
江季成被打了,心中郁结,也没功夫哄顾雨柔,一人去了书房。
顾长安穿着银白狐毛大氅安坐廊下,笑眯眯的看着下方乌泱泱的一众人。
“如意院外院主事的是何人?”
柱子上前一步,“回大夫人,小的李铁柱,乃如意外院主事的。”
顾长安轻掀眼皮,只见眼前这人,中等身量,皮肤黝黑,结实魁梧,只观外貌倒是个老实的。
“那夜打李管家的可是你?”
柱子挠挠头,憨傻一笑,“是小的打的!”
顾长安点头,“身手不错,月钱从二两涨到四两,日后依旧由你管外院。”
柱子不可置信的睁圆了眼睛。
候府变动下人们已知晓,如今旁的院子不是急着发卖下人,就是削减月例,一时间怨声载道。
如意院非反着来,不减反增,人心安定。
顾长安眉眼弯弯,“所有人全部留用!只记住一点,便是要同我一条心。”
迎春气喘吁吁跑到她身边。
“大夫人,小厨房已经全部妥当,只是今日有些急,肉食备的少了些。”
顾长安拨弄着指甲,神色淡淡。
“拿了我的牌子出去采买,有多少买多少,回来做成腊肉。”
说完扔给迎春一个银袋子,“不必省着,我有的是钱!”
简直就是地主家的傻女儿,财大气粗!
迎春一噎,面色古怪,接过钱袋子捏了捏,应该全是银票子。
“大夫人,买那么多肉做什么?每日出去采买新鲜的岂不更好?”
顾长安白她一眼,“我自有打算,还不快去!”
迎春心里盘算着账上还剩多少银子,就见一众下人抬着几十个红木雕花箱子过来了。
“大夫人,小的们奉老夫人之命前来送还您的嫁妆,您瞧放去哪?”
见他们一个个恭敬的只站在如意院外,顾长安很是满意,看来杀一儆百,放在哪都行得通。
“放那就行,你们回吧。”
示意忍冬打赏了他们每人一些碎银。
“拿着吧,这是大夫人瞧你们辛苦特意赏的。”
那些人一个个笑的见牙不见眼的,连连道谢!
跑一趟还有这么大的好处,以后如意院的事得多多上心才是。
顾长安吩咐柱子几人把箱子一一打开,除了名家字画,珍稀古玩,其余的全部典卖。
“柱子,你寻些眼生的拿到不同的当铺典卖掉,再多换些碎银子回来。”
柱子也不多问,招呼着每人拿个包袱装东西,从角门悄悄出了候府。
顾长安又指了两个老实的女使,“你俩升为一等女使,同忍冬、迎春行走于前院,月例三两。”
两个女使高兴的手脚都不知如何摆放了。
“多谢大夫人,奴婢们日后定尽心尽力伺候您!”
顾长安又指着孙妈妈道,“孙妈妈,日后小厨房一应事务由你负责,迎春从旁协助,月例四两。”
孙妈妈扑通就给顾长安跪下了,老泪纵横。
她是跟着大夫人从尚书书陪嫁过来的,也算从小看着大夫人长大的,嫌弃她忠言逆耳,并不让她在前院伺候。
“老奴多谢大夫人信任!”
“厨房的事看起来细微,然则都是入口的东西,您老多上心些,替我把好关。”
孙妈妈又磕一个头。
“再来,您岁数大了,日后没外人,这样的大礼就不必再行。”
顾长安掩唇打了个哈欠,“我乏了,你们也各自忙去吧!”
她方爬到床榻上就睡着了,梦一个接一个,让她一时间分不清哪个真哪个假。
睡了比醒着还要累!
待她睁眼,天已黑透,昏黄风灯在梁下随风摇曳,大片的雪花纷纷扬扬在空中打着旋。
她低唤,“忍冬。”
棉帘被掀开,进来的却是今日刚提上来的女使。
“大夫人您醒了?忍冬在小厨房忙活着,可要奴婢为您更衣?”
顾长安点点头,“好。”
因为天已经黑了,又在自己的院中,她只穿了件简单的对襟浅蓝短袄,下罩同色儒裙,墨发用缎带束于身后。
忍冬在屋外道,“大夫人,饭食准备好了,可要端进来?”
顾长安思忖,她有小洁癖,不喜欢睡觉的屋里有其他的味道。
“今日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