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不是什么物件,你想留便留下的。”
“困住她的,是你,不是我安玉颜。”
“够了!”安照颜一拍桌子,喉头突然发痒,他拼命吞下那一股腥甜的味道,“靖南王,天色已晚,不要再耽搁了。即刻动身吧!”
安玉颜心满意足,特意行了个跪拜大礼才幽幽离去。
无夜站在屋顶上死死盯着他,悄无声息。
看着无夜那道投射而下的身影,安玉颜屏住了呼吸。
等那道身影离开,他张开手,手里全是汗。
原来,要是刚刚他没忍住,想要动手,但只怕是他还没出手,便会被一招致命了。
即使是危在旦夕,也要利用这绝境试探一番!
他后怕着,却又默默把手握成了拳,藏到袖子里。
宫里,无夜把安照颜搬到床上,“陛下,公主府传出消息,江姑娘收拾包袱朝着城门去了。”
安照颜脸色惨白得像张白纸,他气喘吁吁道,:“……由……由她去吧。”
无夜给他盖好被子,又喂他吃了药。
安照颜才觉得全身通畅了一些。
他挣扎着坐起来,“无夜,那晚,你遇到的是不是海晏泽?”
“确是。如若不是发觉中计了,赶紧回来,定能取他性命。”
安照颜苦笑道:“我还成了你的累赘是吧。”
“陛下恕罪。我并没有那个意思。”
“好了好了。东方军那边呢?”
“十万东城军正在北上,被熙国公何成北拦了下来。大将和左副将皆已畏罪自杀。”
安照颜舒了一口气,“这老不死的,已经不在朝中,却还能一手遮天!十万东城军北上,这是要围我幽陵城啊!”
无夜也夸赞道:“多亏陛下深谋远虑运筹帷幄,这才把人给拦在了山东。不然再晚一个月,估计幽陵城已经被围了……”
“等等!”安照颜打断他的话,“畏罪自杀?也就是说没有从他们嘴里撬出和海家勾结的口供?”
无夜一愣,才尴尬道:“是。海家此事做得隐蔽,此事一东窗事发,联络的线人均已被杀,证据也全部被毁……”
安照颜头疼欲裂。“那海晏泽去往何方了?”
“我同他过了一百来招,他有些招架不住,只知道身受重伤,往南边逃窜了。”
安照颜忽然一笑,“无夜,你的功夫是越来越厉害了。明明还是同一个师父教出来的!”
“师父说,无牵无挂,出招方能忽来忽往无所畏惧。”
“怪不得你要故意冷淡那个丫头……那……向晚也是无牵无挂?”
无夜闻言神色变得僵硬,好一会儿才说道:“一切都听陛下的。”
“只要你愿意,向晚永远会是大瑾国的公主。金枝玉叶,尊贵无比。”
安照颜转过身去,“去吧。去查查海宴清的账。不止那少掉的十艘船,宴清任职期间,只怕是不知多少万人被运往这城里了。全力搜捕这些人。”
“那城外的呢?”
“海宴泽重伤,海无涯暂时不会轻举妄动。趁此机会查查他家的钱财都流到了哪里。毕竟,招兵买马,花掉的钱只多不少。”
安照颜说完这些事,已经是疲累不已。
“陛下……”
“有屁快放!”说完这句话,他忽然苦笑了一下。几曾何时,他也变得这么粗俗了。
“江姑娘她……真的不管了?”
安照颜把头蒙上被子,闷闷地说道:“算了。最近正值多事之秋,动荡不安,离得远些也好。至少没有性命之忧。”
公主府门前,安欢颜抱着江星阔的手臂依依不舍。
“今天就要走吗?”
江星阔摸了摸她的头,“你都有人照顾啦!我放心!”
“我不放心!”
“你还是放心吧。我跟你二哥一路游山玩水,走遍大好河山!”江星阔抽开手,整理了一下包袱。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不会不回来了吧!”
江星阔一看她垂泫欲泣,立马哄道:“哪能啊!肯定在你生之前回来!我会给你写信。你也要一个月给我写一封信,报平安!”
说完她又连忙改口,“不,半个月一封!”
安欢颜破涕为笑。“我在你马车上放了好多钱,以备不时之需。记得早点回来!别丢下我那么久!”
“你傻呀!我开店赚的银子,一辈子都花不完!我就是出去散散心,换换心情。想通了我马上就回来!”
二人又抱又哭了半天,江星阔才一步三回头的上了马车。
安欢颜正拼命忍住泪水,一转身海宴清已经搂住了她。
江星阔见状放下车帘,叹了一口气。
“海宴清啊海宴清。要是照顾不好她,回来找你算账!”她默念着。
傍晚时分才到了城门附近。
“你还是来了。”安玉颜坐在车头盈盈一笑。
“废话少说,赶路吧。不然三个月都出不了北方。”江星阔钻上了他的马车。
“你多虑了。十天半月就到江南了。走水路,咱们是官船,路上的船都要避让的,畅通无阻。”安玉颜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