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太子有些许失落,但是又重振精神问道:“还有,你刚刚说的在草方格中间种的什么梭梭树、柠条、沙拐枣等等,都是什么作物,本王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样吧,你找契丹人来,我画个图给他们认,他们就知道是什么了。”
江星阔拼命回想着,她在某某森林里种下的一棵棵树都长什么样。
她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些用于治沙的草本植物禾本植物。
但是天色已晚,她不好再多留,只能说道:“太晚了,我明天再来吧。就是你这……被侍卫看住了门口,我不太好进来。”
太子郑重地看着她:“我这里,你想来,随时可以来。”
江星阔心里没来由地开始狂跳,脸上也浮起两团红晕。
太子抿嘴一笑,挥挥手便让无夜送她出去了。
凭空出现的无夜把江星阔吓了一跳。
“我的老天鹅……你怎么神出鬼没的……”
话还没说完,她又被提了起来,穿过窗外,越过了宫墙,飘飘然落地。
“太子对你,很特别。”
没等她站稳脚跟,无夜又消失在了黑暗中。
“……什么意思?……喂!等一下!你还没告诉我往哪边走!我不太记得路!这里太大了!”她朝着墙头的方向小声地喊道。
“东边。”
空中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诶嘛,真吓人。这人自带传声筒。”她拍拍屁股就往东边走去。
路过一个园子,夜晚的假山黑压压的巨大一片,显得非常吓人,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人给吞进去。
江星阔心里有点发怵,正要绕个远路路,忽然传来窸窸窣窣地声音。
她吓得停住了脚步,不敢再往前走。
前边又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她惊喜地正要呼喊那人同行,假山那边的却先开口。
“怎的来得这么晚!不知道娘娘等得着急吗!”
她屏住呼吸,悄悄蹲了下来,藏到一片灌木丛里。
“我这不是来了吗!”
“废话少说!事情办得如何了!”
“办妥了。我们赶在陈太医出宫之前把他妻儿带人给抓了。”
“很好。总算没有辜负娘娘。你们把人藏哪儿了?”
“藏在醉春风了。”
“醉春风?你疯了,那可是妓院!”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姐姐别管我们藏那里,反正不耽误你们要挟陈太医便是了。”
“哼,要是出了纰漏,娘娘可饶不了你!”
“放心吧!我们办事娘娘放心!哎!姐姐先别走!赏俩小钱给弟兄们喝点小酒呗!都在醉春风了。”
淅淅索索的掏银票声响完,宫女又说话了。
“给你!瞧你们那出息,少喝点,误了娘娘的事,谁也担待不起!”
“知道知道!小风姐姐好走!”
轻巧的脚步声远去,沉重的脚步声也离开了。
江星阔又待了许久,才敢爬出来。
她摸了摸自己的手心,全是汗。
好不容易回到了披月宫,突然想起来安欢颜还在皇后那里,便先自己睡觉了。
不过躺在床上的她,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
欢颜的事,皇后的事,太子的事,……还有刚刚的事。
娘娘,指的是谁呢?言不晚?皇后?还是其他宫里面的妃嫔。
为什么要绑架陈太医的妻儿呢?
难道是有什么事怕陈太医泄露?
不对,要是怕陈太医泄露,为何不直接杀了他?
应该是有求于他,又怕他不尽心尽力,或是出尔反尔吧。
那么突破口就在这个陈太医身上了。
陈太医……陈太医……她心里默默念着,不知不觉睡着了。
当然她也没想到,她是念着一个太医的名字睡着的。
第二天一早,玉台过来把她叫醒,说是皇后醒了。
她匆匆起来了,边穿衣服边问:“有没有叫欢颜?”
“姑娘,皇后娘娘特意不让奴婢们叫醒公主,说是让公主好好休息。”
正在洗脸的她一顿:“那为何单独喊我?”
“娘娘有事要单独和姑娘说。”
“行。我这就去。”
江星阔微微蹙眉,皇后能有什么事和她说呢?
她甚至没见过几次皇后。
平时全是安欢颜跟她说的皇后怎么怎么宠爱她,做了多少坏事,她一边骂一边给安欢颜擦屁股。
“你来了。不必多礼,过来坐。”
皇后半躺在床上,脸色看起来很苍白,说话也有气无力的。
等江星阔坐到她旁边,她抬眼一看江星阔,嘴巴惊得张开了许久,竟没有说出来一句话。
“娘娘?”
江星阔忍不住提醒道。
“噢。”皇后回过神来,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我知道你是安欢颜多年的好友,你一定很了解她,也一定很爱她。”
这次轮到江星阔错愕了。
“娘娘何以见得?”
“那只手镯,原来是一对吧。”皇后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