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星阔醒了。但是她不敢睁开眼。
听声音,她旁边有人在讲话。
“这丑丫头怎么样了。”海宴清轻轻吹了吹滚烫的茶水。
“二公子,这丫头并无大碍,只是被吓晕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那为何她迟迟不醒?怕不是讹上我了吧。”海宴清的声音让江星阔猛的睁开了眼睛,并且翻了个白眼。
不过她是背对着他们,所以并没有被发现。
“回禀二公子,这丫头受惊颇重,加上她长年身体羸弱,元气不足,所以才迟迟未醒。”
“嗯。你下去吧。”海宴清站起来,门外却又跑进来一个小厮。
“二公子,宫里来消息了。”
“说。”海宴清又坐了下来。
“公主对选出来的伴读很不满意,似乎是争执了一番,把她逐出宫去了。”
江星阔耳朵偷偷动了动。
海宴清露出一种耐人寻味的表情,沉声道:“难道这人不是她要找的人?”
“后来,公主大发雷霆,找了太子告状,说那伴读欺君罔上,利欲熏心,蒙骗公主,要给她治罪呢。”
“那人是谁?”海宴清的声音让人听不出来情绪。
“是幽陵府尹的言不晚。”
“是她……罢了。如此大动肝火……她到底要找谁?”海宴清陷入了沉思,黑亮眸子如同一潭深不见底的深渊。
“她要找的是我!”
海宴清利剑般的视线飞快地射向她。
江星阔坐在榻边,承受他眼神带来的压迫感,但还是目光炯炯。
“偷听?我可以把你杀了。”海宴清的面色冷若冰霜。
江星阔下了榻,缓缓地走到他面前,坚定的看着他:“我就是公主要找的人。”
海宴清皱起眉头:“你凭什么?”
“就凭我的答题卷被言不晚给换了!”她坚毅的目光让海宴清心头一动。
“你叫什么?”
“江星阔。任你查。”江星阔心里窃喜,问她名字,就是说明他犹豫了,他动了这个念头。
“真这么巧合?那你觉得我凭什么会帮你?”海宴清抬起如雪的眸子盯着她。
“虽然不知道阁下什么身份,但是对公主的事情颇为上心。我要是成为公主伴读,必会日夜陪伴左右。届时,一定对公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江星阔紧张得手心里全是汗,但是脸上却看不到一点端倪。
“你很聪明。”
“多谢夸奖。”江星阔假笑了一下,又恢复清冷的模样。
海宴清心底犹豫起来。“你又怎么知道宫里没有我的人?非你不可?就敢如此笃定?”
江星阔心下了然一笑。
“公子自然是有实力的。不然这消息这么快传到这里也是不可能的。但是公子外男的身份,要进皇宫面见公主并不容易吧。公子的眼线无非就是宫女或者太监,这样的身份在这偌大的宫里如若不处处小心,哪一天就没了命也是不稀奇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海宴清带有磁性的声音里夹杂着愠怒。
“我想说是,公子以色事人能得几时好?”在江星阔嘲讽的眼神里,海宴清脸色逐渐涨红起来。
他嗖的一下出了手,掐住了眼前这个丑陋丫头的脖子又冷冷地说道:“再说一次,你的命可是掌握在我的手里。”
江星阔只是无所畏惧的眨了眨眼。“我知道。所以……我会报答公子的。”
海宴清的手突然松开,她连忙咳了咳几声。自己的脖子上已经有深深的一片青紫色。
“你想要什么?”
海宴清的话,让她内心一喜。
他这是答应了。
“我有一个黑色的镯子,在言不晚手上。你去帮我把它要回来。”江星阔按捺住心中的窃喜。
“就你?”海宴清颇为意外的看向她。
江星阔突然哀戚道:“我家道突然中落。只剩这么一件镯子。那镯子本是亡母的遗物……”
“知道了。明日送你入宫。但是你得先保证你能成为伴读人选。”海宴清站起来向门外走去。
“这个不用你操心。”江星阔想也没想就回答了他,又突然支支吾吾起来:“那个……我还有一件事情……”
“说。”海宴清没有回头,但是停住了脚步。
背后传来怪异的咕咕声。
“那个能不能先给我点吃的?”江星阔捂住发出声音的肚子,尴尬的回道。
海宴清无语的离开。这死丫头!
“哎哎。你倒是先给我饭吃呀!不会吧不会吧?又让马儿跑又让马儿不吃草……”江星阔冲着他离去的背影大喊。
食物很快送了来。她吃饱了饭又泡了个澡,这才觉得轻松起来。
她就快要见到欢颜了!
她情不自禁的在浴桶里唱起歌来。“我爱洗澡,皮肤好好……”
听得隔壁的海宴清捏紧了拳头,上面的青筋暴起。
本来他今天骑马从郊外赶回城里,半路上窜出来一个丑丫头,惊了他的马不说,人还晕了过去。
这种碰瓷的手段他实在遇到过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