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那对母子告别过后,弗雷迪乘车前往一家咖啡馆。在那里,有一位业界巨擘正在等待着他。
弗雷迪走进咖啡馆,他一眼就看见了那位仙风鹤骨的老师。此前出现的老律师正在卡座里等待着这位误入歧途的弟子。
“乔恩老师,我来到了。”弗雷迪将外套和公文包放在座位里面,此时正值炎热的季节,来回折腾的弗雷迪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
“孩子,我们可是好久不见了。”老律师爽朗的笑道,他的白胡子颤巍巍的抖动。
“有很多年了……”与老律师的“英姿勃发”不同,两人中更年轻的弗雷迪显得疲惫不堪“您今天找我……绝对不止叙旧对吧。”
弗雷迪点燃了今日的第三根香烟,他在卡座里再度吞云吐雾起来。此时咖啡馆里没有什么人,弗雷迪的吸烟行为也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少吸点烟吧,身体重要。”老律师看着弗雷迪,说着话的他从弗雷迪的烟盒里顺了一根叼在嘴里,看来师徒俩都对咖啡馆里禁止吸烟这条规定视若无睹。
“无所谓。”弗雷迪毫不在乎自己的健康问题,按照那位庄园主的契约条款来看,自己至少要为劳苦大众在服务三十年起步,所以自己抽烟肯定是抽不死的。
卡了一手bug的弗雷迪低头看了眼菜单,他在等待老律师开启话题。
“我听到你最近的传闻……那个‘慈悲圣佛’的传闻。”
“还有身残志坚,明明是癫痫患者却为了正义服务的传闻。”老律师混浊的眼睛忽然爆发出精光,他直勾勾的盯着弗雷迪“我很好奇,你现在为什么有了这么大的转变?这可不像你,弗雷迪。”
“我……开窍了,你信吗?”弗雷迪吧嗒了一下嘴,他粗糙的手指揉捏着自己的眉头。
“我不信。”老律师也不在这个问题上过多踌躇,他继续说道:“但这是个好开头,孩子。”
“你终于肯为了公义辩护了。”
再度收到好人卡的弗雷迪叹了口气,他向着老律师抱怨道:“乔恩老师,如果……如果有个……假设。”
思绪乱糟糟的弗雷迪组织着措辞,他向着老律师说出了他内心深处的声音。
“我根本不是什么‘正义律师’,我只是个混蛋!骗子!该死的老鼠!这些事都只是我的伪装,您能明白吗?”
“我是……被迫的。”弗雷迪忍耐着脚腕上缓缓传来的灼烧感,他的眼神中满是愁苦和茫然,他的音量逐渐变大“我!我……”
“我这样的人,也能算是好人吗?”
“我真的配得到这些赞誉和祝福吗?我三年里无数个黑夜都会因此惊醒!我梦见我死之后,会来到地狱里受刑……”
“哎,那边的顾客!小点声吧!”前台店员的声音传来,弗雷迪闻言瞬间泄了口气。
“我只是想再见一眼玛莎……”
老律师默默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徒弟,声音温和而又平静:“那么,就算你是在伪装。”
“如果你一直装到死……装到生命停止的那一天。”
“你和真正的善良又有什么区别呢?”
弗雷迪默默品着老律师的话语,他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桌布上的花纹。老律师继续劝导道:“我小的时候父亲早逝,母亲含辛茹苦将我养大。”
“为了要到我父亲的赔偿金,母亲领我磕头,磕遍了伦敦城里的每一家律师事务所,可是没人愿意帮我们……没人愿意做赔本买卖。”
“后来,有个落魄律师给我们娘俩打官司,还请我们吃饭……他对我说。”
“小子,成为一位好律师可是要吃很多苦头的!”老律师的眼神中满是怀念,他看着面前的弗雷迪.莱利说道。
“现在,我将这句话转送给你。”
弗雷迪怔怔的看着对面的老律师,这句话似乎有点似曾相识。只可惜老律师没有给他太多时间细细品味,他继续说道。
“我为了律师事业奉献了我的一生,这份工作我热爱至极。而我的一生……也因为这份职业圆满闭幕。”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我终于还是遇到了一位真正的、可以继承我衣钵的律师。”
“弗雷迪.莱利,这就是我找到你的原因。”
弗雷迪的脑袋已经晕头转向,他望着忽然正式下来的老律师有点懵圈。不应该是我向你诉苦吗?怎么演变成我继承你的衣钵了?
被套路了!弗雷迪默默凌乱,而老律师想说的话已经说完。他拄着手杖站起身来,向着咖啡馆外面走去。
弗雷迪迅速收拾物品跟上去,在咖啡馆坐了半个小时一杯咖啡没喝的两人,在店员无语至极的目光中逐渐远去。
被老律师套路一番过后的弗雷迪跟在其身后,他们在一家邮局前站定。老律师伸手招呼一辆出租车过来,对着弗雷迪告别道。
“我现在的身体越来越差,这次恐怕是真的要退休了。”老律师又又说起了他的惯用语,弗雷迪无奈的哄着执拗老头说道:“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