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面对蒋家一大一小功臣,心里莫名紧了一下。
蒋卿何时变得如此不了解他了?
片刻后,他还是淡淡开口:“蒋卿不必紧张,吾也想听听他们这对并肩作战过的人,心中是什么想法。”
如此,蒋文昭也没法再说什么,只嬷嬷的往后退了两步,让出蒋庭轩和太子对弈的目光。
实则心里慌得一批……
两位年轻人沉默已久后,宋遥率先开了口:“蒋兄,你我在日前突厥一战中形同兄弟,有什么是不能说的?你明知我喜欢她,为何还要与我争抢?”
蒋庭轩一愣,“殿下在说什么?明明那日我指着她问你对她可有感情,是你自己否认的,如今倒来怪我?”
宋遥皆是一愣,这厮到底在说些什么。
当日他明明指着的是霍初夏旁边,同样女扮男装的女子问的他。
如此,他反驳道:“我倒想问问你,你那日明明指着别的女子问我,为何之后军营中却有传闻,说你瞧上了初夏?”
这下,蒋庭轩又是一愣。
该死,这人虽是太子,可也太欺人太甚了。
“殿下莫不是忘了?那日之前的某日,微臣还指着她问您,她是哪家的姑娘,明明是您自个儿告诉微臣,那是霍家嫡女霍初夏的。”
宋遥回想一阵。
整个人差点儿碎了。
这……
当时他确实告诉蒋庭轩,那女子是霍初夏。
可他当时也没多想呀,难不成是他误会了,他指的其实不是他的三妹乐平公主?就是和亲的那位。
而是霍初夏?
如此,事情便复杂了……
宋遥开始怀疑自己,一时间竟是对答不上来。
若真是他误会了,那他这罪过可就大了……
官家和蒋文昭似是嗅出了什么不一样的气氛。
官家自是了解自家皇儿,瞧见他那般样子,明显是心虚。
蒋文昭不算了解太子,但也通过上辈子自学的心理学读出了什么,似乎这太子是心虚了?那这样,就是他儿子没有骗他。
如此,他便也放心了。
官家虽然爱子心切,但也不至于敲不出来。
面对蒋庭轩咄咄逼人的问题,宋遥顿时没了方才的气焰,忙道:“蒋兄,这都是误会……”
话音还未落,乐平公主宋知意便进了御书房。
“陛下,听说那……”
她高高兴兴进来,却在第一时间发现了此刻房中气氛的紧张。
她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蒋庭轩,难不成是蒋家求婚父皇不同意?
四人尴尬的气氛被宋知意所打断,官家立马转移话题:“胡闹,谁放你进来的?”
宋知意一愣,“这……不是之前陛下自个儿说的,日后来寻您不必通报……”
说着,宋知意的底气渐渐弱了下去……
她只是一个贵人所生的孩子,在这深宫中从不受宠。
这便让她养成了怯懦的习惯。
她记得,很多年前,她的母妃犯了错,惹得父皇和母后不开心,要责罚母妃。
年纪小小的她便想着自己也是父皇的骨肉,替母妃求饶一二,应是有用的。
便在这等场合下喊了一声父皇,打算陈述实情。
殊不知,怒意上头的官家当即便道:“闭嘴,谁允许你说话?你母妃如此恶毒,你又怎配唤朕父皇?”
当时的官家还年轻,这句话一说出口,便已经后悔了。
毕竟罪不及子女。
但他是天子、是圣人,又怎么可能低头,便也没做解释。
没想到,他这句话被宋知意记了十来年,从那之后只称呼他为“陛下”。
父女间也生了隔阂。
而后更是因为许多年不亲近,如今在外人看来,竟不像父女。
这也是官家当初会送宋知意去和亲的原因,相比之下,这是他最疏远的一个女儿,生母也早没了。
“啊……吾不是这意思,你、你莫要多想,吾只是一时情急给忘了。”
很显然,官家也发现了自己说的错话。
对于这个存在感极低的女儿,他从前只是觉得她在大夏皇宫不受待见,去了他国,凭借她的姿色和才华,定能惹得那突厥君主的喜爱。
成为两国同时尊敬之人。
可他万万没想到,签订好的条约还会被撕毁,而他的女儿还会被挟持。
由此,他对宋知意又多了分愧疚。
在宋知意回宫之时,他不敢问这段时间她发生了什么。
因为愧疚,便想亲近于她,这才说日后宋知意来御书房寻他不必通报。
可今日,他作为一国之君,竟是把自己说过的话给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是他自个儿没意料到的,也让他越发自责。
宋知意眼眸低垂。
是呀,这十几年来,父皇昨日可是头一次像昨日那样对她多看一眼,还温声细语呢。
殊不知竟是一个笑话。
宋知意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可即便如此,怯懦的她还是笑着道:“陛下说得对,是臣女行事鲁莽了。”
这下,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