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自己的身世,白岚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没想到,自己叫了三十几年的父亲母亲,竟然不是她的生父生母。
那去世了的、没有血缘关系的祖母,竟是她的亲姑姑?
等等,这辈分好像有点儿乱,她得整理整理……
白岚理清楚了关系后,心中越发烦闷。
日后她要怎么称呼白家人?
白父白母,还有这些哥哥们,虽说与她没有血缘,但他们对她是真心实意的好。
从小到大也是把她当做亲生女儿来看待,有什么好东西都紧着她。
半晌后,她想明白了。
血缘固然重要,但白家对她的养育之恩无法磨灭,她与白家人的亲情是血缘无法替代的。
这么想着,面对要朝他跪拜行礼的白家父母,她赶紧道:“一日为父终生为父,即使女儿与父亲母亲没有血缘,但在女儿心里,你们就是我的父母,甭管别人怎么说,女儿也万万不能接受你们的跪拜。
还有哥哥嫂嫂们,可千万别给岚儿跪拜,岚儿实在无颜承受。
如今官家给下了圣旨,要岚儿认祖归宗,那岚儿也只能遵从,但岚儿不会忘了本,打今日起,便唤程白岚,将白家的姓也贯入其中,日后咱们还是一家人!”
这番话说的着实走心,让白家父母着实欣慰,一家子抱着哭得稀里哗啦的。
这边是感天动地的场面,御书房里头却是一片死寂。
贺太傅先出了宫,御书房便只剩下了官家和蒋文昭。
二人沉默一阵,蒋文昭心想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办法。
便主动开了口:“陛下,您可是有什么话要与微臣说?”
官家酝酿了一会儿,长叹一声道:“文昭,你可是在怪吾?”
???
文昭?这会儿又自称吾了?
蒋文昭搞不懂,这突如其来的称呼是怎么回事,总有种不妙的感觉。
他忙扑通跪地,拱手道:“陛下哪里话,微臣不敢当呐。”
官家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似是一早便猜到蒋文昭会是这种反应。
而后亲自将其扶了起来,还一副感慨的样子,说起之前与蒋文昭的渊源。
“文昭呐,吾早就想这么唤你了,那年正值初夏,朝堂上奸臣当道,整日不关心国事,竟拿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说事,你被那李青山参了一本。
吾原以为你只会吓得瑟瑟发抖,不曾想你竟是有理有据、不卑不亢的反驳。
只那一眼,吾便认定了你……”
官家说得十分煽情,蒋文昭却听得汗流浃背。
这说的,怎么跟一见钟情似的?
官家呀,我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但也不至于把你给掰弯了吧?
好在说到最后,官家又绕了回来,劝蒋文昭留在他身边,辅佐他稳固朝纲。
蒋文昭暗自擦了一把汗,还好不是他想的那样。
二人在御书房交谈甚久,官家那是费尽了口舌。
说完二人知遇之事,又说了自个儿这些年有多艰辛,为皇子时又如何如履薄冰。
眼瞅着天色渐暗,蒋文昭饿得前胸贴后背,官家既没有放他出宫的意思,又没有备膳的意思。
最后,他还是以为肚子妥协了。
“陛下,微臣着实饿得不行了,能不能先赏顿饭吃?其他的事边吃边聊。”
官家一听有戏,心里头乐开了花,赶忙让德顺公公传膳。
最后,在饭桌上。
官家把程时予搬出来试探道:“如今吾已经为程家翻案,吾有意提携你未来女婿,他年纪尚轻,明年会试、殿试后,在朝中必定站不住脚跟。
文昭呐,你不为你蒋家考虑,那也得为你的子孙后代考虑考虑呀。
程时予这孩子十分有才华,对政事见解十分独到,若是入朝为官必定能施展胸中抱负。
你总不会希望你的爱女日后嫁个平常人,为了生计忙碌一生吧?”
蒋文昭暗暗撇嘴。
这官家可真会说,他蒋文昭和白岚的女人,难不成还会饿死不成?
不过有一点官家说的不错,程时予是注定要入仕途的,他本就是书中男主,心中有大志向,早晚有一日要爬到高位上的。
他这当岳父的,总不能拖他后腿吧?
再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万一日后这程时予有权有钱后,便瞧不起蒋朝朝怎么办?
男人一有钱就变坏,何况是权钱两握呢?
这么想着,他忽的就觉得自个儿现在还不能躺平。
至少也得等轩哥儿和烨哥儿有所成,让蒋家这几个女儿有母家可依仗才行。
而后,他便答应官家,会留在他身边,直至膝下孩儿能顶蒋家半边天为止。
官家瞧见他做出让步,也没再逼他。
因为据他所知,蒋文昭的两个大些的儿子,一个如今参了军,一个课业也很不错,若是这二人日后能为他效力,也是不错的。
况且他们什么时候能成为蒋家的顶梁柱,那可就说不准了。
毕竟那个嫡长子据说没什么特别的,嫡次子现在已经错过此次科举,只能等下一轮,那便是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