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
此话一出,里头便传来了动静。
只听见那守门小厮“踢踏踢踏”往里头跑。
不一会儿,一种脚步声变成了三种。
其中一种是刚刚那小厮的,他跑在前头,很快就开了门。
蒋文昭大表哥盛珉和大表嫂慕氏紧随其后。
盛珉拱手笑脸相迎:“原来是潘大人,久仰久仰。”
说罢,盛珉环视了四周一圈,瞧见有许多百姓围在将军府外头,顿时变了脸。
“潘大人这是何意?为何带了这么多百姓来我将军府门前?”
潘温瑜有些尴尬,“这、这都是误会,方才问路,不小心透露了老将军病重的消息,百姓们便十分关心,非要跟来瞧瞧。”
“这样呀……”盛珉若有所思。
很快便又一副笑嘻嘻的样子,拱手对着百姓们道:“承蒙大家关心,家父身体健硕,并无什么大碍,还请大家不要以讹传讹,快些散了去吧。”
百姓们一听,顿时也放心了,纷纷嘀咕白岚一行人乱传消息,抱怨着四散开来。
而就在这时,镇长便来了。
“哎呀,盛将军~老夫来的正巧呢!前几日便来探望老将军,结果没见上,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倒不如一同进去吧。”
盛珉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原本他是想拒绝的,可周围散开的百姓闻言都站在原地听着。
没辙,他只能道:“那镇长便一同进来吧,不过家父年纪大,如今嗜睡,这会儿可能还没醒来呢。”
哪知镇长却道:“无妨无妨,我与你父亲是老朋友了,这会儿正好没事,进去慢慢等便是。”
说完,镇长直接迈步走了进去,不给盛珉一丁点儿推诿的机会。
看样子,这镇长似乎也发现了点儿什么。
蒋文昭和白岚对视一眼,随后便跟在人群后头想进去。
殊不知,等镇长和潘温瑜走进去后,盛珉便将白岚和蒋文昭拦住了。
“这位夫人便不必进去了!”
白岚心里头有些恼怒,却还是压住心里的火气,耐心解释道:“大表哥,您莫不是把表弟妹忘了?当年我与夫君大婚之时,我们是见过的呀。”
盛珉板着脸,眼睛眯成一条缝。
“哦~蒋家人呀?听说你们蒋家被官家流放了,没想到你却没事,如今谁家还敢与蒋家人扯上关系?白大娘子还是走吧!听劝,别再为将家人奔波了。”
白岚一愣,愤愤道:“敢问这是大表哥的意思,还是舅舅的意思?”
盛珉一副嫌弃的样,“我的意思,也是我父亲的意思!”
说罢招呼小厮就要关门。
里头的镇长眉头紧缩,因为连他一个外人都知道,盛老将军不是这等无情无义之人,更不可能放任自己的亲姐姐一家在流人营里头受苦。
他发觉盛家不对劲,便是从这件事猜测出来的。
南盛镇镇长今年六十有七,与盛绮磊从年少时便相识,盛绮磊的姐姐盛绮罗,他自是也相熟。
小时候,盛绮罗还给过他糖吃呢。
这么想着,镇长便道:“盛家大郎,这也是你家姻亲,人家都来到这儿了,怎么的也要让人家进来瞧瞧吧?”
盛珉心里头十分不高兴,可偏生眼前之人德高望重,他还不得轻易得罪。
潘温瑜原想按照先前商量的,说白岚是引路人。
可瞧见盛珉似是十分不待见白岚,而蒋文昭又装作一副不认识他的样子,他便没敢开口,想着先观察观察再说。
好在镇长开口,那潘温瑜便只当不认识白岚。
毕竟他们进城的时候,是两辆马车,盛家人也并未瞧见他们是一起来的。
原以为盛珉怎么的也会给镇长这个面子。
可那盛珉咬死了不让白岚进,还说盛家永不和罪奴为伍。
眼瞅着蒋文昭和白岚都进不去,潘温瑜有几分着急。
但蒋文昭却暗中朝他摇头,让他放心进去,别管他们。
等将军府大门合得严丝合缝后,周围的百姓也才纷纷散去。
临走前还不忘议论一下白岚等人。
有的说蒋家人可怜,盛家居然也有这么薄情的一面。
还有的人说盛家做得对,蒋家都流放了,还来给盛家添麻烦,当真是脸皮厚。
白岚听得脸青一阵白一阵,最后索性捂住了耳朵。
蒋文昭四处打量后,这才拉着白岚、沈从逸、侍剑三人道:“咱们先绕道后头,我估摸着舅舅已经遇难了,一会儿侍剑先翻墙进去探探虚实……”
话说到这里,侍剑和沈从逸皆是一愣。
侍剑道:“你、你是姑爷?这走了一路,我居然没发现?!”
沈从逸却为淡定,只仔细观摩了一阵蒋文昭,轻声赞叹蒋文昭这人皮面具画得极好,这易容师是顶好的。
还不分轻重的询问蒋文昭这是在哪里找的易容师。
蒋文昭和白岚无语……
“这都什么时候了,谁还在乎这个?不是应该先忙正事么?”
蒋文昭抱怨道。
沈从逸却不以为然,“又不是老朽的舅舅,与老朽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