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一路散步过去伙房。
还不等蒋文昭问,白岚便主动说起今日进入流人营的过程。
就好像两人之间很有默契一般。
听到白岚说她今日击鼓鸣冤,蒋文昭说完小心脏跳动了一下。
虽说从白岚的话语中,他听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但他还是扶着白岚的肩膀,皱着眉道:“岚儿日后莫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倘若那潘温瑜不是个愿意倾听民声的好官,只怕你今日便要挨上几十板子。
你这样,我不放心!我只愿你和孩子们平平安安便好,还有这流人营,人多眼杂,日后你莫要经常来,知道吗?”
闻言,白岚眼眸低垂。
她心里顿时有些委屈。
今个儿她也不是没想过这么做的后果,只是她进不到流人营里头,然后又听说蒋家人受伤,当时一心就只想着要进来看看他们。
而且她是得到了聂飞的提示才去的,并不是一时冲动。
所以她沉默一阵后道:“我有分寸的。”
瞧白岚这样,蒋文昭便知她不会听他的,恐怕日后还会冒险。
他长叹一声,道:“至少日后碰到可能伤害自己的情况,那便不要去尝试?”
这次,白岚才勉强点点头,“嗯,知道了。”
随后,两人心思各异,陷入沉默中……
白岚在思考日后如何帮助在这高墙里头的人,蒋文昭则在思考白岚方才话里头的头绪。
按照白岚所描述的。
聂飞和潘温瑜的行为,明显是在放水。
聂飞这么做不难看出原因,他其实也是想放大夫进来给营里的流人瞧瞧身上的毛病。
毕竟这流放之人,大多数其实都是普通人,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
他常年在这地方,与流放过来的人朝夕相处。
时间长的有几年,短的也有几个月。
人心都是肉长的,低头不见抬头见,总还是会处出些感情来。
想着趁此机会给大家伙瞧瞧病,也情有可原。
这说明,聂飞不是什么坏人。
但这个潘温瑜,他着实看不懂。
如白岚所描述,这半年来,潘温瑜都不作为,平日里又两袖清风,那他帮忙会是什么意思呢?
想来想去,蒋文昭觉着这潘温瑜很有可能是官家的人。
日后行事,没准可以从这人那里寻到些方便。
想着想着,二人便走到了伙房处。
一眼望去,仍旧有不少人排在沈从逸跟前等着瞧病。
这次,蒋文昭是说什么也不好意思插队了。
只让白岚和沈从逸说了一声,讨要些外伤药。
殊不知,这几个时辰,沈从逸医药箱里头的药早就被用空了。
而侍剑坐在沈从逸旁边,用纸笔洋洋洒洒的写了不少字。
蒋文昭和白岚凑上去看了一眼,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沈从逸这老头该不会行善行上瘾了吧?这些人哪里付得出银钱来?
把这些记录下来,意思莫不是要自个儿掏腰包?
想到这儿,蒋文昭弱弱的问了句:“侍剑,你记录这些作甚?”
侍剑忙得不可开交,沈从逸说什么她就记录什么。
随口道:“沈老头说,药没带够,到时候准备好了再送过来给他们。”
果然,这可不就是要白送药出去么?
蒋文昭一想到白花花的银子,便觉得肉疼。
可一偏头,对上白岚眉笑眼开的脸,他顿时就明白了。
这大概是自己这位圣母夫人下的令。
毕竟之前他去找霍凌风时,白岚不也自作主张干了件大事么?
打着白家卖铺子的旗号,悄悄送出去了一座城的银钱。
要说有格局,还得是白大娘子呀!
他想说些什么,但想到白岚才是东家,况且那也是白岚自个儿的钱,他一个吃软饭的,能说啥呢?
于是只好闭了口。
天,黑透了。
眼瞅着剩下排队的人还很多,沈从逸脸上也显露出疲态。
而另一名大夫更是累得前胸贴后背。
聂飞才适时的出来说了一句:“今个儿太晚了,要不几位还是先回去吧?明个儿再来?”
什么?
我没听错吧?
这货帮流人们白嫖了一下午,这会儿居然还说让明天继续来?
蒋文昭只觉无语,世上居然有脸皮这么厚的人?
好歹你也说声谢谢呀!
重点是。
沈从逸这老头,不仅没拒绝,还说明天会来早些,多带些药材。
另一名大夫也喜笑颜开道:“好好好!明天老夫再来!”
蒋文昭把白岚拉到一旁,“岚儿,这么多看病的人,也付不起诊金,咱这不是冤大头吗?再说,这些人会领情吗?”
白岚噗嗤一声笑了。
“夫君放心,沈大夫自己乐意,治病救人是他一生追求的乐趣,至于药钱,咱还是贴得起的,就当是花钱做善事了,你别忘了,咱们这些钱,也是当年祖母行善积德得来的。
再者,荣盛这么会挣钱,也没地儿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