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这是何意?莫不是要赶我们走?”
季管家第一个问道。
而后好几个无家可归的下人也“呜呜”的哭起来。
“莫不是我们做错了什么事?所以夫人老爷要赶我们走?”
还有那原本就不想做奴才的人,强压着嘴角的笑:“都别慌,等夫人说完。”
白岚这才道:“不是赶你们走,你们中,最少的也在府里待了四五年,有些年纪大的,更是服侍了祖孙三代。
今日便是给大家做个选择,如果有家人、有去处的,到时候可以去账房那里领了钱,去寻更好的归宿。
若是没有去处的,也可以留下,我自会给大家安排去处。从今日起,你们便是自由身,去留都不强求。”
为了让下人们有危机感,白岚还特意加了句:“如今府里养不了那么多人了,若是留下,月钱恐怕只会越来越少。”
说罢,空气中安静了许久。
银宝第一个站出来,“银宝不走,要一辈子跟在大娘子身边,只要有口吃的就行。”
车妈妈也道:“老身也不走,还要照顾大娘子肚里的孩儿呢。”
季官家:“我在蒋家干了大半辈子,一早就跟着国公爷,直到现在,早就习惯了,我也不走。”
……
这一阵,几乎全是说不走的。
这让白岚和蒋文昭都红了眼眶。
而这时,有个小丫鬟“呜呜”的哭起来,小声说:“奴、奴婢可以回家吗?奴婢家里还有吃药的老娘,若是没了月钱,奴婢的娘会没命的。”
说着,小丫鬟跪在了地上。
院里头又是一阵安静,只能听见几个丫鬟婆子的哭声。
似乎其他人也在等着看,这个出头的丫鬟会被怎么安排。
白岚走到丫鬟面前,吃力的将她扶起来,又给她擦了眼泪。
“当然可以,我名下有家药铺,若是你愿意,我便和掌柜的说一声,让你去那药铺里头做学徒,管吃管住,还管你娘的药。
若是你干的开心了,那便跟着好好学,日后当个女郎中自食其力也是好的,若是你干的不开心,随时可以走。”
那丫鬟满脸错愕,说话都结巴了:“当、当真?可、可奴婢只是一介女子,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医者不分男女,只要你肯用功,定是能学到些救人救世的医术。另外,你现在不是奴了,是正正经经的平头百姓,日后不必以奴相称。”
白岚说的轻描淡写,小丫鬟哭得稀里哗啦,脑子里满是未来美好的景象,忙又跪下去给白岚磕了几个响头。
“多谢夫人,奴、香儿定不负夫人所托。”
说罢,白岚又问道:“还有哪些没有去处的,大可以都说出来。”
一时间,那些埋头哭泣、不敢发声之人,依次站了出来。
“夫人,我会做些裁剪活计,能不能去金宝姑娘管的那家布庄?”
“夫人,我会赶马车……”
“夫人,我力气大,吃得少干得多……”
“大娘子,我就是个厨子,其他的也不会呀……”
……
下人们你一言我一语,脸上多了笑容,俨然没有了刚才的悲伤。
白岚一下子应付不过来,便道:“大家别着急,都会妥善安排的!不如咱们先好好用膳,等吃饱喝足了,你们便去季官家那里做登记,最多三日,便能给到答复。”
听白岚这么说,大家四处张望,最后都怯怯的坐了下来。
有些人生怕找季官家找晚了,捞不到好的差事,忙端着酒去讨好季官家。
见此情景,白岚和蒋文昭心里也踏实了不少。
大概是说了太多话,又站了许久,白岚便觉着腰酸得紧。
而后,蒋文昭便将她搀扶进了屋。
刚进去没一会儿。
安小娘便抱着孩子,还拉着青禾来了。
瞧见这两人一起,夫妻俩还觉得有些诧异。
想到大概他们也是来问身契的事,白岚便笑着道:“放心吧,两位小娘的卖身契也都烧了,青禾姑娘的是从老夫人那里拿过来的,她也是同意的。”
青禾一愣,她的也烧了?
原来,就在昨日。
蒋文昭和白岚去找蒋堰说遣散下人的事情。
没想到盛氏忽然就闯了进来。
老太太呜呜的哭着:“你们净欺负我这老太婆,别以为我不知道府里出事了。”
说着,她捶了两下蒋堰,“你这老不死的,告诉我会怎么样?难不成我还能晕过去不成?!”
蒋堰瞪大了眼睛,撇着嘴:“那可不一定,至少你会像现在这样哭鼻子。”
话是这么说,蒋堰还是耐心的给盛氏擦眼泪,哄了一阵。
既然都察觉了,那也没必要瞒着了。
年过完了,日子也将近了,早点儿说还能有个心理准备。
殊不知,盛氏在得知蒋家要被流放到南疆一带,别提多高兴。
“那感情好呀,我娘家就在那里,我也好些年没见着他们一家了,也不知我几个侄孙儿长多高了。
要我说,官家还是顾了情面的,明知盛家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