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大娘子还没回来,您是否要先用膳?”
子佩看看天色问道。
蒋文昭看着有些灰暗的天色,黑压压的一片压在头顶。
摇摇头道:“不,等夫人。”
而后他又问车妈妈:“夫人出门可有带伞?看这天要下雨了。”
车妈妈道:“似是没带,大娘子出门那会儿日头好着呢,不过老爷不必担心,大娘子乘马车去的,想来也不会淋雨。”
“那怎么行?这下马车走来兰花苑,可是要淋雨的。”
说罢,蒋文昭自顾自拿了伞,等在了府前。
夜幕降临,白岚才姗姗来迟。
她打算明日就带着王酒花去一趟边城,这一去不知要去几天,从九货铺出来,便去了各个管事那边做安排。
一下马车,她便瞧见蒋文昭拿着一把伞站靠在府前的墙边,似是等了很久,都快睡着了。
不经意间,心头一暖,眼眶也红了。
“夫君这是在等岚儿?”
蒋文昭轻轻睁眼,三十多岁的老男人,面上露出孩子般惊喜的神情。
“岚儿~”随即上前扶白岚下马车,“听说你去铺子里,怎去了这么久?”
白岚有些心虚,忙解释道:“明个儿我想回一趟边城,所以得安排一番。”
蒋文昭心脏异动了一下,看来大舅哥说的没错,她果真要去。
于是他不动声色道:“去边城作甚?”
白岚眼眸微颤,她不敢告诉蒋文昭实情,生怕他阻止自己。
忙道:“我、我母亲的嫁妆不是还没搬过来吗?正好酒花姐姐要去寻儿子,便顺道去一趟,帮母亲拿些嫁妆回来。”
蒋文昭瞧着她这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心里觉着有几分好笑。
这傻女人,连撒谎都不会,若是放任她自个儿去,定会被那钱家欺负了去。
罢了罢了,反正此次他去边城怎么的也得探到点儿什么才行,也得找个切入点,倒不如随了她心愿,从钱家入手,也可省去些调查时间。
贝亲王的蛋糕很大,他就剐蹭点儿奶油,贝亲王应该不会太在意。
于是他道:“哦?巧了~官家也派我去边城考察铺子,欲将肥皂买卖铺大些,那便一道同行吧!相互也有个照应。”
啊?
白岚心里一惊,这怎么行?那这事还怎么瞒着他?
不等她想出搪塞蒋文昭的法子,蒋文昭便道:“就这么决定了,今夜便着人准备,天一亮便启程。”
这一夜,白岚睡得很不安稳,她在思考到了边城,得怎样瞒过蒋文昭。
想着想着,她便睡着了。
一早起床,子佩都躲得远远的,因为昨天没下雨,甚至连点儿毛毛雨都下来。
直到马车套好,蒋文昭见子佩畏畏缩缩的不敢看他,他这才笑道:“子佩,别躲了!这次倒立拉稀先欠着!”
子佩长呼一口气,忙笑嘻嘻的上前扶蒋文昭和白岚上车,“子佩就知道,老爷定是舍不得小的倒立拉稀。”
白岚挑眉,这俩人说的什么污七八糟的东西?
蒋文昭尴尬的别开眼,他都忘了旁边还有人。
转移话题道:“时候不早了,咱们快去接王氏吧。”
白岚这才又对车妈妈和银宝交代了几句,叫上金宝上了马车。
两人昨夜商量过了,此行只带着金宝和子佩,以及两个粗使下人,意在让两人培养培养感情,等花灯节一过,就给他们筹备婚事。
两辆马车缓缓驶出城门。
不远处的三楼上,一个四十不到的矮个儿男子悠闲的喝了一口茶,狭长的眼睛眯成两条缝隙,“派人跟上,看看这蒋文昭要唱什么戏。”
马车行至中途,蒋文昭掀开帘子问道:“走了多远了?”
一穿家丁凑上去回答:“启禀老爷,刚走了二十里路,还远着呢。”
说完,这家丁压低声音提示:“后头有尾巴。”
蒋文昭会意,指着不远处路边的茶摊,扯着嗓子道:“老爷我累了,咱们下车歇歇脚、喝口茶再走。”
说罢,马车停了下来,蒋文昭忙不迭去另一辆马车上扶白岚,“岚儿,累了吧?快下来喝口茶。”
白岚皱眉,心想这才走了多远,照这个走法,得走到猴年马月?
她心里急呀,这王明达还等着她去救命呢。
便道:“夫君,岚儿不是带了水和茶点?咱们还是赶路吧。”
哪知蒋文昭大声道:“诶~咱们好不容易有这出游的机会,当然得好好玩儿了,毕竟这种借着公银出游的机会可不多呀。”
“你说是不是?王家夫人?”
一旁的王酒花一惊,这是她能听的么?
早听说蒋家独子是个混不吝,这下倒是见识了,花着朝廷的银钱自个儿逍遥快活,管怪百姓过得苦不堪言。
此行白岚并没有告诉她实情,她并不知王明达的真实情况。
便尴尬的笑笑,“啊!是,蒋大人累了那便歇歇脚吧。”
白岚心忧,我的好姐姐,你儿子都快要翘辫子了,你还有心思喝茶?
她摇摇头,不耐烦道:“那便喝吧,喝完了好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