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间,白岚似是听到外面有动静。
“银宝,你在外面吗?现在几时了?”
见白岚醒了,银宝小跑进去,“回大娘子,现在已经午时了。”
白岚揉揉胀痛的脑袋,“呀,我怎么睡了这么久?快扶我起来,今儿个我二哥三哥怕是回来了,去得去一趟喜来客栈。”
喜来客栈也是白家的产业,上次分家时被白岚要了过来,白家来京匆忙,现下暂时住在那里。
银宝伺候着白岚简单梳洗一番,套上件淡紫色褙子就出了门。
喜来客栈里,人烟稀少。
白岚一进去就听着白宏富在训人,她便默默站在角落里听着。
“喜来家的,你们是怎么打理客栈的?这大好的地段,竟是生意如此惨淡?”
白喜来面上恭敬,实则心里不以为然,“老爷您是不知呐,咱白家在京城没什么名气和靠山,根本立不住脚跟,这些年老身兢兢业业才勉强维持住这门生意。”
“胡说!我儿嫁入镇国公府多年,怎会没有靠山?再说,生意之事靠的也不是什么靠山,若你有心打整,又何至于此?”
白宏富说着,气得拍案而起,一旁的白钰急忙给他顺气,“夫君莫生气,你身子不好,还是听听喜来家的怎么说。”
没一会儿,白喜来的大儿子拿着账本出来。
“老爷且看看,这是这些年以来的账目往来,我们一家可没说谎,几十年来一直尽心尽力呐。”
白宏富接过账本大致一翻,整个人更不好了。
账目做得很乱,看得人眼花缭乱,经喜来家的一解释,似是又清晰许多,前后都能对得上。
白岚站在一角听了好一会儿,这才掐着点儿走了进去。
“父亲莫动怒,这喜来客栈之前都是二叔在管,我们大房刚接手,定是要花些心思打理的。”她边笑着边说,忽地话锋一转,“慢慢查,倘若查出些什么,该换人就换人,该换门生意就换门生意。”
喜来家的听见白岚这么说,脸色沉了沉,白喜来悄悄给他大儿子王大仁使了个眼色。
王大仁得到指示,立马便与白喜来唱起了红白脸。
“大小姐这话是何意?莫不是说我们一家有所欺瞒,想将我们换掉?哼~白氏的生意何时轮到一个外嫁女管了?你只是个嫁出去的女儿,我等给你几分面子,依旧唤你一声大小姐,可这生意上的事,你一届妇人还是莫要掺合了。”
王大仁说完,白喜来装模作样的踢了他一脚,“你这逆子,怎么和大小姐说话的?她可是镇国公府的夫人!”
说完,白喜来望向白岚恭敬拱手,赔笑道:“大小姐莫见怪,我这逆子向来不会说话。”
呵呵~
白岚笑了,这对父子演得一出好戏,变着法说她一个外嫁女不该管白家生意。
看这样子,是怕她插手此事,断了两人的财路?
她早该想到的,二叔一家很早就盯着掌家权了,这么些年定是埋下了不少暗桩,这喜来家的就在其中。
喜乐客栈地段那么好,难怪白宏贵当时答应的这么干脆,原来在这儿等着呢,只要大房一脉做不好这门生意,最后就还得乖乖还回去。
往上三代走,喜来家当时就跟着太老爷走南闯北,为白家打下一片根基,老太爷一高兴,就给喜来家脱了奴籍,还赐予白姓。
三代顺下来,到了王大仁这一代,才还了祖姓。
而这些年,白家一路做大,到了白岚爷爷这一代,白家得到朝廷赏识,揽下官盐生意,分散在各地的其他生意便彻底交给了几个老管事来打理。
客栈生意便一直是二房在掌管,许多年下来,喜来家早已对他忠心耿耿,又怎会对大房效忠呢?
白岚略微想了想,这一次父兄一竿人分出白家,真正带走的人就那么十来个忠心耿耿的,他们没接触过客栈生意,若是调过来管理客栈,定是不得行的。
一时间,她想不出这生意还能让谁来管,这喜来家的便少不得。
这或许就是喜来家的底气。
不过有句话他们说得在理,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就算白家大房一脉分出来了,也和她没关系。
可是话虽如此,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二叔一房的人,将她好不容易为母家争来的铺子毁了。
于是,她微微俯身,淡淡开口:“王家小哥说得对,我只是一介外嫁女,理不应插手母家生意,所以我这不是来找父亲母亲商量来了么,作为女儿,得了官家给的生意,不得多提拔母家么?”
此话一出,喜来家的有些懵,白家只有官盐买卖与朝廷有关,如今大房一脉已被分了出来,难不成还能做?
这么想着,喜来家的便想听听白岚怎么说。
白岚见他们不再吭声,不慌不忙的坐到了白宏富身边,“前几日我与官人研制出了肥皂。”
白宏富一听,眼睛雪亮雪亮的,“你是说那个西域的肥皂,被你们研制出来了?”
白岚点头,“嗯,而且比西域的还好用!”
白宏富大喜,作为商人,直觉告诉他这门生意定是好做。
不等他开口问,白岚又道:“官人第一时间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