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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可置信地抬头,忽而怒吼:“贱人,你是哪家的娼妇,敢跟爷抢人,今儿个你别想……”
话没说完,凭栏边一女子翻身而下,立于杭绸男子面前时,胸前的波涛震得众人心神一荡,不等回神,就见她飞起一脚,直接将那杭绸男子给踢飞了出去!
“砰!”
杭绸男子一头撞在旁边客人的桌子上,脸上的面具也掉了。
凭栏边,苏念惜以折扇掩鼻,挑了挑眉——这不是津南伯爵府家那小儿子吗?叫什么来着?哦对,李轩!
李轩察觉露了真容,匆匆用胳膊掩住脸,同时怒吼,“贱人!敢打我!陈管事,你们鬼市的规矩还要不要了?!就容这娼妇养的贱人随意破坏?!”
不想,陈管事却笼着手立在台子边,笑问:“不知郎官说的是什么规矩?”
李轩艰难爬起来,怒指站在陈管事腿边的南栀,“你们就眼睁睁看着这娼妇打人不管?!”
南栀‘噗嗤’一声笑了,当真是风情万种。
“郎君,奴家带来的贵客,按着规矩竞价买人,您却张口骂人。到底是谁在坏鬼市的规矩呀?”
李轩气急败坏,大骂:“分明是她故意坏我好事!你们不管,还纵容这娼妇欺我!我看你们鬼市是不想开了!”
他说完,店里又是一静。
后堂,红衫男子含着烟杆,笑得咳了一声。
二楼,苏念惜合起折扇,歪过身,懒洋洋地笑看底下这蠢材。
“上一个敢威胁咱们鬼市的人,我记得还是半年前吧?”陈管事看向南栀。
南栀一笑,点头,娇滴滴地说道:“可不是嘛!那人惹恼了郎官,被剁了双腿丢出去了!哦对,那双腿现在还吊在古老儿的摊子上呢!”
李轩一惊!陡然意识到自己方才热血上头到底说了什么!
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
他咬咬牙,忽然又道:“鬼市就得有鬼市的规矩!我们都是客人!凭什么照顾她一人!”
陈管事咧嘴。
南栀笑得妩媚,“凭她金子多?”
“哈哈哈哈!”其他客人哄堂大笑!
——确实,这小姑娘凭金子买人。其他人竞不过,那是家底儿不够厚,如何能骂人呢?
上头,苏念惜谦虚地抱了抱折扇。
李轩的脸色已挂不住,又羞又恼,转身就想走。
却听陈管事笑道:“进了鬼市的鬼客就该遵守鬼市的规矩,这是铁律。这位郎君,今儿个坏了规矩,就想这么一走了之,以后岂不是谁都能随便在鬼市闹上一闹?”
两个身材魁梧的壮汉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挡住了李轩的去路。
李轩吓得连连后退,又因为伤势一下摔倒,忙不迭回头,“我不过就是骂了两句……”
就被壮汉直接拎小鸡一般拎起。
陈管事笑着看向二楼,抱手行了一礼,恭敬道:“客人,他冒犯了您,按着鬼市的规矩,由您来罚。您吩咐一句,保准都能办到。”
李轩立时朝二楼看去,瞧见那黄毛丫头,又惧又恼,张口便道:“你敢害我!我爹不会放过你!我可是皇亲!只要你敢在京城的地界儿行走,早晚我会找到你!弄死你!”
南栀皱了皱眉——这便是权贵。权势,能让他们,为所欲为。
陈管事依旧恭恭敬敬等吩咐的模样。
后堂的红衫男子懒懒散散地吐出一口烟,朝上方看去。
——这位‘人间菩萨’平安郡主,会怎么做呢?
放了他?原谅他?
然后。
二楼的凭栏边,如春花明媚的少女,笑吟吟地说了句。
“让他做一回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