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七问,“王爷,我们不帮一把吗?”
顾律是武侯,在朝野之中一直针对墨寒炫手里的兵权,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不落井下石有些说不过去。
墨寒炫眯了他一眼。
“你觉得顾律会被这件事拉下坑?”
陈七愣了愣,却还是摇了摇头。
如果顾律这么好对付,他也绝不会稳坐一品武侯的位子。
而且,就算真的是顾律杀了张王氏,他也绝不可能自己动手。
说到底,墨涵帧所做的一切,也只是在试水。
这个时候,静观其变才是上上策。
“属下明白。”
墨寒炫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忽又招了招手,压低声音吩咐,“将秦政走银的事情一点点露出去。”
这时秦之颜已经走进了院门。
陈七看了她一眼,心里猜不透墨寒炫是何意,却也没敢多问,应了一声后消失在暗影之后。
翠儿担心秦之颜夜里饮酒,早早的熬了参汤,听到动静就端了出来,却见墨寒炫也在,只能硬着头皮,先将参汤往墨寒炫面前放。
“王爷,这是小姐让人备的参汤,温度刚刚好。”
她说完又悄悄看了眼秦之颜,见她眸色清明,脸颊也没有泛红,便知她没有多饮,心中担忧消减不少。
“都下去吧。”
墨寒炫摆摆手。
珠儿翠儿对视一眼,只能低头出了门。
房内恢复寂静,墨寒炫将面前的汤盅推给了秦之颜。
“饮了酒?”
“喝了几杯,老夫人劝的,不好不喝。”
秦之颜也没客气,拿着汤勺小口小口喝着。
墨寒炫将目光从她湿润的唇角移开,声音略有些沉,“太妃这个时辰应是睡了,你明日再去回话。”
闻言,秦之颜将汤勺放下,小心翼翼地取出了陈老夫人给的项链。
“这是陈家老夫人赠我的,说是先太后所赐,臣妾拒绝之后被她硬塞在手里,此物如何处理?”
她需要问问墨寒炫对于朝臣内眷之间互有联系的态度。
墨寒炫看着那串项链,片刻后道,“既然送你了,那便留着吧。”
“留着?”秦之颜有些猜不准,“陈长河是言官,此举是否有结交之意,若臣妾处理不好会不会……”
“若陈长河真的有意与本王结交,那也是他该当面与本王说的事情,与你一个内宅妇人有何干系?”
这话他说得并不好听。
可秦之颜的心却定了下来,有些发胀发暖。
一个男人愿意挡在你的前面遮风避雨,即便不做夫妻,也可做知己好友。
“多谢王爷体恤。”
墨寒炫略有嫌弃的扫了她一眼。
“王妃想多了,本王还有公务要处理,你不必等我。”
他说完起身,走到门口似有不经意回头。
“对了,秦政利用梧桐街商铺走银的事情,本王已经查明,不日将会公之于众,你可还有话说?”
秦之颜将项链轻轻放好,站起来冲着墨寒炫福身一礼。
“王爷忘了吗?臣妾已是离家女。”
墨寒炫的眸子闪了闪,没再说什么匆匆走了。
烛火中,秦之颜缓缓抬起头,看着外面星辰遍布的天空,过了好一会儿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秦政走银一事会牵扯到皇子身上,如今大峪国使团还在,墨寒炫绝对不会在大峪国人面前揭露云国内乱的真面目,平白让人看了笑话去。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在试探她。
第二日辰时,京兆府尹吕青亲临侯府后院,见到了正准备去书斋温书的顾彦昭。
“顾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顾彦昭摒弃了小厮,冲着吕青拱手一礼。
“不知吕大人寻顾某何事?”
他虽是一品侯府的大少爷,却并非一品侯府的世子。
面对京兆府尹,应该行跪拜之礼。
吕青没在意这些,眸光盯着他,语气温和,却处处透着试探。
“听闻顾公子祖籍东陵,不知是真是假?”
提到东陵,顾彦昭握着书的手不由紧了紧。
“是。”
吕青点点头,“看来本官所查无误,那东陵西郊有处落日山庄,可是你的祖籍所在?”
大火,惨叫,皮肉被灼烧的味道,从记忆中疯狂钻了出来。
顾彦昭的脸色异常难看,眼眶都有些发红。
“吕大人究竟要问什么?”
吕青淡淡笑道,“顾公子莫要着急,事关命案,事关那么多条性命,本官自然要谨慎,亦要对得起府衙捕快奔袭东陵带回消息的辛劳。”
官差去了东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