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依我看,恐怕她以前就是如此,只不过外乡人初来乍到京城有所收敛,而且她儿子要进官场,也得有个好名声!”
“唉,你说得对,她不过是本性暴露罢了,幸亏没有让我家妮儿嫁给她儿子,不然她不得搓磨我家乖乖。”
“那你想多了,那位白解元可看不上你家妮儿!”
“切,今时不同往日,你没听到刚才那名医说嘛,白解元考不了会试了!”
外面的人议论纷纷,看热闹的、幸灾乐祸的、嘲讽的、落井下石的皆有。
屋子里,白玉珩面若死灰瘫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纵使他老娘在外面怎么折腾蹦跶,他都沉默不语。
“珩儿,你老实告诉娘,你的双手到底是不是真的?”突然李婆子闯进屋子里满怀希冀追问道。
“我废了、废了、彻底废了!再也考不了科举、再也无法飞黄腾达、封侯拜相了,你满意了吧!”
他忽然扭过头看着门口的李婆子,歇斯底里地怒吼着。
吼完后,看着满脸怔怔愣在原地一头华发的李婆子,他全身的力气宛如瞬间被抽空一样,跌落瘫软在地上。
李娘子愣了几息,忽然拍着大腿,捶胸顿足地号啕大哭起来,“哎吆,我可怜的儿啊,这是造的什么孽啊,我儿勤勤恳恳寒窗苦读数十年啊,竟然落得如此下场,呜呜~”
白玉珩也一时悲从中来,满脸泪水模糊了双眼。他这么多年的努力没了……
镇北侯府众人很快便从老大夫这边听到了白玉珩的双手无法恢复的消息。
“可惜了!”
萧侯爷满脸惋惜地摇了摇头,就不再提及白玉珩了,又将目标放在其他外地无所依附的寒门学子身上。
上元节过后,百草堂也恢复了正常的营业,云华臻也在前堂当坐诊大夫,小蝶给她从旁打下手。
午后时,沐云神色匆匆地从外面回来,云华臻带着他回了后院。
“小姐,我已经盯了萧瑾旭三日了,行踪很规律,家、国子监读书、书铺买书!”
云华臻轻笑着道:“别急嘛,你才盯了几日而已,镇北侯府的院子里能进去吗?”
沐云摇了摇头,“不行,前院防守太严了,而且属下能感觉到有同类的气息,不止一个!”
云华臻收起脸上的笑,仔细叮嘱他:“无妨,咱们不急,你就在外面盯着他的行踪,不要让对方察觉到即可!”
“好,对了,小姐,今日我看到那萧瑾阳的身体好像恢复了,已经在院子里开始走动了!”
云华臻嘴角微勾,眼珠微动,“恢复?这辈子是不可能恢复如初了!我的针法岂能那么容易破解?”
沐云瞳孔微缩,脑海里灵光乍现,“是和白玉珩用的一样的针法吗?”
云华臻赞赏地看着他:“差不多吧!都是改变筋脉运行的针法!”
既然有人保护萧瑾阳,那她就换个法子对付呗!
沐云神色一凛,对云华臻多了几分敬意,这样的高手幸亏是自家人,他汇报完消息就又走了。
云华臻又去了前堂给百姓看病抓药,就在这时,玉文琦指挥着两个弟子从外面抬进来一人。
她上前打量着简陋担架上放着的一具湿漉漉的人:“玉师兄,这什么情况?”
“我在城西河岸边捡的人,还有气,我就命人抬回来了!”玉文琦整理着自己身上的棉袍。
云华臻无奈,“玉师兄,你这捡人的习惯可不好,这女孩虽然一身下人服饰,但皮肤和双手整洁干净,一看就是某些权贵府邸的下人,恐怕是卷进了某些阴谋被人暗算了,那些深宅大院腌臜事多,救了她说不定会让咱们百草堂卷入麻烦中。”
玉文琦满脸不赞同地摇着头,耐心地教导她:
“小师妹,我们是医者,医者父母心,岂能见死不救?你还小,学医万不可因怕得罪权贵,因怕麻烦瞻前顾后,畏首畏尾……”
云华臻生无可恋地听着他喋喋不休,都是自己嘴贱,问这么多!
“停,打住!玉师兄,我学医没那么宏大的愿望,我就想有个稳定的能养活自己的营生!”
“可你总该对弱者有些怜悯同情之心吧?”玉文琦还不放弃继续说服她。
“我同情她,谁来同情我啊?世上可怜的人多了,我也很可怜好不好?若不是师父收留了我,我还在深山野岭里流浪呢!怎么没人来怜悯我?”云华臻满脸不忿地说道。
玉文琦还想继续说,云华臻嘴巴更快,“而且玉师兄,你有没有想过,你不怕麻烦,也不怕招惹权贵,那嫂子和小童呢?对于那些权贵而言,她们母子就是你的弱点!”
看着玉文琦若有所思的模样,云华臻温声劝道,
“凡事多替她们母子想想,云师兄,你的心软会伤害到她们,我不是不让你救人,只是提醒你,对来历不明的人要警惕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