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赢烈与沈峻商议劝降江夏郡县之事。
沈峻目光深邃,仿若深潭,双手恭敬地拱手说道:“王爷,这江夏郡县之中,尤以西阳与南新两地最为关键。西阳守将李毅,此人性格刚直,犹如百炼之钢,坚硬无比,宁折不弯。但其内心颇为重义,是个将道义看得极重之人,对百姓更是关爱有加;而南新守将赵武,则心思缜密,行事谨慎入微,善于权衡利弊,每一步皆经过深思熟虑,谋定而后动。”
赢烈微微颔首,问道:“依你之见,本王当如何劝降此二人?”
沈峻双手背后,微微眯起双眼,缓缓回道:“对于李毅,王爷可派遣能言善辩之士,此人须得深谙大义,口才绝佳,能将当下局势之利害剖析得清晰透彻。让他知晓,倘若顽抗到底,战火纷飞之下,百姓必将流离失所,饿殍遍野,无尽的灾难将接踵而至。而顺应时势,归降王爷,方是大义之举,不仅能保百姓平安,亦可成就一番功业。”
“至于赵武,当许以厚利,向其展示王爷的宽容大度。可承诺事成之后,加官晋爵,赐以良田美宅,让他明白归降所能带来的切实好处。”
赢烈听后,略作思索,在营帐中来回踱步,脑海中反复权衡着沈峻的建议,旋即果断采纳,当即便派遣使者分别快马加鞭前往西阳与南新。
那使者一路风尘仆仆,马不停蹄地抵达宁阳,被引入县府。
在县府中,使者正襟危坐,目光诚恳地望向李毅说道:“李将军,吾乃奉镇南王之命前来,望能与将军一谈!”
李毅闻之,神色严肃,目光炯炯地盯着使者。
使者向李毅详述当前局势:“李将军,如今敌我兵力悬殊,王爷之军兵强马壮,士气高昂。且战局已定,抵抗下去不过是以卵击石,徒增伤亡罢了。王爷宅心仁厚,对将军亦是欣赏有加,特派我前来,望将军能审时度势。”
李毅冷哼一声,道:“莫要在此巧言令色,我李毅守土有责,岂会轻易屈服!”
使者忙道:“将军莫急,且听我把话说完。倘若将军执意顽抗到底,战火一旦燃起,这城中百姓必将流离失所,饿殍遍野。到时生灵涂炭,这岂是将军所愿?”
李毅微微动容,手扶座椅的扶手,手紧了紧。
使者继续滔滔不绝,言辞恳切:“王爷深知将军重义,此次劝降乃是真心诚意。将军顺应时势归降王爷,不仅能保百姓平安,亦是大义之举。王爷承诺,事成之后,必不会亏待将军,定让将军成就一番功业,留名青史。将军何不为百姓谋一条生路,为自己谋一个光明前程?”
李毅手扶座椅,粗糙的手掌感受着扶手的坚硬与冰冷。他的内心犹如汹涌的波涛,翻腾不息。他想起自己守护此地的初心,就是为了让百姓安居乐业。如今局势如此,若执意抵抗,百姓必然遭殃。可就此归降,又是否对得起自己的职责与信念?
他在府中站立良久,思绪飘飞,目光仿佛透过墙壁,缓缓扫过城中的大街小巷,望着城中百姓那一张张或惶恐、或期待的面容,心中五味杂陈。
百姓们的安危在他心头重重地压着,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想起曾经对百姓的承诺,想起他们那充满信任和依赖的眼神。
自己的坚持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不是为了让他们过上安稳的日子吗?
良久之后,终是长叹一声:“罢了,为了百姓,降!”
这一声长叹,包含着无奈,亦有着对百姓的深深牵挂。
而另一边的怀安,赵武在得知赢烈的劝降之意后,满心忧虑地于府中来回踱步思忖。
他在书房中时而驻足沉思,眉头紧锁,目光深沉地盯着某一处,仿佛那处隐藏着决定命运的关键;时而负手而立,脚步沉重,每一步都似带着内心的纠结。
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抵抗可能带来的惨烈后果:战火纷飞,城池沦陷,百姓哀号,自己也可能身首异处,家族蒙羞。
而归降所能获得的丰厚回报,也如一幅幅诱人的画卷在眼前展开:加官晋爵,荣华富贵,家族得以昌盛。
他反复思量着归降与抵抗的得失,内心的天平在不断摇摆。
每一次偏向抵抗,那惨烈的后果就让他心惊胆战;而每一次倾向归降,心中的道义和尊严又让他备受煎熬。
“若抵抗,以我方兵力,实难抗衡赢烈大军,不过是以卵击石,徒增伤亡罢了。
可归降,又恐落得个不忠不义之名。”赵武喃喃自语,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但归降能保城中百姓平安,能让家族延续,这难道不是最重要的吗?”他又自我辩驳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赵武的内心如同在狂风巨浪中颠簸的小船。
最终,在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赵武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罢了,为了百姓,为了家族,归降吧!”
自此,江夏郡县犹如多米诺骨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