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姨娘万事依靠阮流筝,自然应好。
如今远哥儿虽然接回了陆府,但因阮妈妈将院子看得跟铁桶似的,陆家人也打扰不了。
加上阮流筝交代过了要看紧远哥儿身边的人,不要将陆家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说给他听。
远哥儿除了因为上学的路途较远,每天要提前半个时辰起床以外,其他的生活倒是没有受到影响。
灵通河上的爆炸案交给了大理寺追查,朝廷也向受伤的民众派了抚恤的银两。
但整个朔京城,除了五年前先太子谋逆案以外,从来没有在民间再发生过大事。
即便朝廷尽力在安抚,但城中气氛依旧低迷。
商户不敢开门,学子不敢上学。
云龙书院迎来了开办以来每日到课人数最低的时候。
云龙先生为了振奋城中的气氛,与裴夫人商量后,便打算蹭着小满,举办祈蚕节。
借着这个节日,广邀城中学子与贵女,共登落霞山采桑养蚕。
一自然是为了缓解当下的紧张气氛,二也是为了驱散龙舟求雨时出现的不好的兆头。
但这些对于闺阁千金来说都不重要。
在朔京贵女们眼里,除了一年一度的千金宴以外,极少有适合女子的活动。
如今一听说今年竟要追办一个祈蚕节,更是因想要热闹,决定节日上男女不分席。
每个人待嫁闺中的女子面上不表,心里自然欣喜,得知消息后便做好了参加的准备。
一时间城中的成衣铺子,金银首饰被那些高门贵女们蜂拥光顾,存货被扫荡一空。
阮流筝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但她并不是以探花娘子的身份收到请帖,裴夫人特意用了云龙先生的名头,先是邀请了远在离北的镇北将军。
而镇北将军还有一个月才能归京述职,他便转了书信,示意可以让留在朔京的小女代替将军府参加。
冠上了这个名头,阮流筝便不再是陆家媳,而是重新以将门女的身份跻身活动。
众人私下看她便更带了几分猜测。
阮流筝不知道裴夫人怎会一改常态,但她如今正愁着怎么才能够将自己陆家的身份从众人心中剐去。
既然瞌睡时有人递枕头,阮流筝自然不会拒绝。
宴席还是办在落霞山。
但有了上次登高的经验,阮流筝刻意迟了半个时辰才出门。
她的马车才刚到山脚,就看见萧乐安策马等在路口。
“公主!”
阮流筝早就知道萧乐安也会来参加节日,但没想到她今天竟然是骑马前来。
“你会骑马?”
萧乐安将马牵了过来,示意阮流筝可以伸手摸摸她的马驹。
“以前在军营里学的,我的马术可好了,要不要带你溜一圈?”
阮流筝身为将门女,但自幼养在朔京,对自己不会骑马这件事也颇有遗憾。
但她到底不敢,只能悻悻地说:“我今日穿着也不方便,怕等下出了事连累你。”
萧乐安也不生气,将缰绳交给凌波,自己撑着手跳上马车:“没关系,以后等我们两个私下出来玩的时候,你换身利落的衣服,我带你骑马玩!”
阮流筝自然应好。
两人有说有笑走了一程,便听见丝竹管弦之声。
有学生被安排等候来宾,见阮流筝的马车来了,便迎上前去。
阮流筝并着萧乐安往里走,裴夫人眼尖,朝着她们挥手道:“好孩子,在这儿!”
萧乐安虽是个不拘小节的性子,但身份到底不同。
除了云龙先生与裴夫人,其他人见她还是墩身行了礼。
阮流筝被她拉在身侧,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硬生生一同受了。
等他们两人走到人群中,阮流筝才发现今日受邀的人有不少熟面孔。
祝欢,方沁娴,丘筱柔都在列。
而她们各个看向自己的都很复杂。
有探究,有羡慕,还有……嫉妒。
阮流筝一一记在心里,面上不显。
只是眼神在略过祝欢的时候,微微有所停留。
“阿筝,你来得正巧,先生正和我辩说这琴谱不全,你的琴艺水平在我之前,过来替我掌掌眼。”
云龙先生在旁抚着胡子大笑:“夫人狡猾,怎可找旁人替你判断?”
裴夫人对旁人
阮流筝笑着走过去,自从知道萧泽安也算云龙先生半个学生后,她对云龙先生便更显得尊敬了。
微微福了福身,接过裴夫人手上的琴卷仔细看了看。
琴谱是古本,但被保存得很完整。
阮流筝小心翻动着书页,垂首的样子落在萧泽安的眼底,像极了乖巧的小猫。
他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