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受到怀里的人身子猛然一僵,而后,便听她说了一个故事。
故事里,她在破庙内被山匪玷污,而他也不曾将她救下。
她被卖进了醉香楼,被拷打,被折磨。
她九死一生讨回京城,看到的却是他骑着高头大马站在萧府外,而府内已是血流成河。
她再次被抓回了醉香楼,决心好好活着,靠着自己的美貌与才艺终成花魁。
她再次遇见了他,恨毒了他,要杀他。
却最终被他轻易了解了性命。
一个故事,很长很长,说完的时候,暮色已至。
怀里的人早不知哭了多少回,他胸前的衣襟湿了干,干了又湿。
明明已经是很遥远的事了,可说起来却如同只是刚刚才发生过的一样。
而陆千昱的心脏,也一次次被她的话语狠狠刺痛。
他终于明白,为何初见她时,她眸中满是害怕。
为何每一次她看到他,总是会被吓得像个受惊的兔子一般。
原来,他曾杀了她。
他终于开口,声音莫名沙哑,“听闻你逃婚的消息,我便一路寻出城去,只是我并不知晓你是被抓走的,便只朝着一人能行的山路找去。”
那条山路,通往离京不愿的镇子,天黑之前就能到。
他以为,她是会往那里去的。
如若这一世,不是她逃出了破庙,有恰好被他听到了动静,那她……
想到她极有可能又遭逢一次那样的灾难,陆千昱的心口便疼得厉害。
萧暖卿只是听他的声音就知道,他自责坏了。
便从他的怀中做起,看着他忍不住噗嗤一笑,“怎么我说什么你都信?前世,今生,如此不可思议的事儿,你怎么就确定我不是在框你?”
陆千昱勾起唇来,苦涩一笑。
若是诓他的,又怎会流了那么多的眼泪,怎会哭得眼睛都肿了?
他抬手,替她拭去眼角还未干涸的泪水,方才发誓般地开了口,“前世是我欠了你,今世,我定当以命相互。”
萧暖卿凑近了些,在陆千昱的脸上落下一吻,“我知道,这一世,你做得很好很好。”
他不仅护住了她,还护住了她的两个爹爹跟阿兄。
陆千昱心疼坏了,将她紧紧搂入怀中,只是心中那股子郁结始终难消。
想起她之前问的问题,他还回答得那样理直气壮,如今却懊恼后悔得不行。
他怎么就下得去手杀她呢?
思来想去,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破绽,忍不住问她,“前世,卿卿是如何刺杀我的?”
他觉得萧暖卿不是个蠢货,不可能那般鲁莽。
她有那么多的主意,那么多的办法,怎么就没想到个法子,能顺利杀了他?
只觉得怀中的身形又是一顿,萧暖卿轻咳了一声,“不重要,肚子有点饿,我去问问石安有没有吃的!”
说着,她便要走,可如此明显的转移话题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陆千昱没松手,一双眸子颇有深意地盯着她,“说说看。”
萧暖卿红着脸,眼珠子看向一旁,不敢与他对视。
如此心虚,反倒是叫他越发好奇。
他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盯着自己看,“说。”
看陆千昱的样子,今日她若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他是不会放人的了。
无奈,萧暖卿只得压低了声道,“我……”
细弱蚊蝇的声音,当真是听不到一点儿。
陆千昱皱了皱眉,“大点声。”
萧暖卿连耳朵都红透了,微微加大了音量,但好在这一回陆千昱是听清楚了。
“我勾了你上床,缠了你一整夜,本想趁你没有防备的时候出手,没想到……”
丢人!
话说到最后,萧暖卿是一个字儿也说不出口了。
可听到这话的陆千昱却是怔愣了一下,随后却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原来如此,卿卿还真是有办法。”
分明就是取笑!
萧暖卿有些恼羞成怒,“我不与你说了!”
若这真是好办法,她怎么可能重生回来了?
陆千昱哄着她般将她搂入怀中,“好好好,不说便不说,只是这法子的确妙。”
一个青楼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却要对付一个杀伐果断的锦衣卫指挥使,这美人计自然是绝妙的计划。
“只不过……”陆千昱凑近了萧暖卿的耳边,声音低低的,温热的气息喷在她本就红透了的耳垂上,越发撩人,“为夫有多少本事,卿卿该是知道的,只一晚怎么够?”
得,萧暖卿的脸更红了。
如同火烧一般,脸颊上的热度怎么都退不去。
想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