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齐啸风半晌都不作声,金孝文踌躇半晌,向齐啸风试探着问道:“殿下,您……”
“您可有什么打算吗?”
齐啸风有些好笑。
还能有什么打算?
难道要直接带人杀到吕墨麟的府上,把他的府邸翻个底朝天,将这本百官行述找出来吗?
那不是瞎扯淡么!
“金大人,这话不应该是你问本太子,而应该是本太子问你吧?”
“你有什么打算?”
金孝文像是被齐啸风戳中了心里话一般,瞬间就变得敏感了起来。
“微臣如今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只恨自己年少轻狂,太不懂事,竟然为了追名逐利而放弃了做人的底线!”
“如今惊觉吕墨麟竟是这等手段下作之人,想要跟他划清界限,却不知是否为时已晚……”
金孝文痛彻心扉,追悔莫及,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齐啸风看。
这等表现,若是放在了别人身上,齐啸风定会觉得对方是真心悔过,想要痛改前非的。
可放在狡猾之极的金孝文身上,齐啸风只会觉得,这厮是话里有话,另有所图!
事已至此,齐啸风也懒得和金孝文再继续浪费时间了。
“金大人,说了这么多,倒不如开门见山吧。”
“你今日费尽心思,把本太子请了过来,又告诉本太子百官行述的事情。”
“是不是就为了日后吕墨麟落败,本太子拿到百官行述时,先将上面有关于你的内容全部抹掉?”
此话一出,金孝文立刻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
这太子究竟怎么回事?
怎么净说些大实话!
这是能摆在台面上说的东西嘛?
“殿下!微臣……微臣……”
眼见齐啸风站起身来,这就要走,金孝文大惊失色。
“微臣不敢欺瞒殿下!今日之所以一定要请殿下您来,一来是因为,您是犬子的大恩人。”
“二来是因为……是因为……”
金孝文鼓足勇气,眼见齐啸风半只脚已经迈到了书房外面,他只好一咬牙一跺脚,死死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来。
“微臣不敢隐瞒殿下!”
“平心而论,微臣确实有这个意思……”
你早点把话说明白不就完了?
哪里用得着拐弯抹角,铺垫那么多?
齐啸风缓缓将迈出去的那只脚收了回来,将身子转向了金孝文,徐徐叹了口气。
“金大人,这一次,恐怕你的担心要多余了。”
“前几天三皇子中毒的事情,你还有印象吧?”
金孝文心中一沉,迟疑着点了点头。
“当然有印象!”
“那天因为此事,陛下还将内阁那帮喜欢乱说话的言官全部押入刑部了呢!”
“虽然后来查出,此事与他们确实没什么关系。”
“但当日之事令内阁那帮老学究吓破了胆,从此以后只敢窝在文渊阁内,再不敢对朝堂之事指手画脚!”
说到这里,金孝文压低了声音,满腹狐疑地向齐啸风问道:“殿下,莫非此事……”
“和吕墨麟有关?”
怪不得这个金孝文出身低微,却能把吕墨麟哄得那么高兴,在大渊朝堂上如鱼得水。
他果然通透啊!
齐啸风故作无奈地点了头。
“金大人猜的没错,三弟之所以会中毒,正是拜吕墨麟身边那个管家所赐。”
此话一出,金孝文目瞪口呆!
“吕……吕宁下的毒?”
“这不可能吧殿下!”
“这事绝对有蹊跷啊!”
“吕墨麟和三皇子那是什么关系?”
“他怎么可能指使吕宁向三皇子下毒呢?”
这个消息实在太过于炸裂,就算金孝文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这其中的道理!
齐啸风耸了耸肩:“我也觉得这不可能,但事实正是如此。”
“吕宁一人将所有罪责承担了下来,如今已经被乱棍打死了。”
“就连金大人你都能想到,吕宁这么做,乃是吕墨麟指使的。”
“然而父皇却相信,此事与吕墨麟并没有任何关系!”
“你看,吕墨麟现如今不还是安然无恙,毫发未损吗?”
事情的真相,本就已经让金孝文震惊到无以复加的程度。
然而齐啸风最后的这一番话,更是令金孝文瞠目结舌!
“陛下……陛下竟然没有责罚吕墨麟?”
“不应该啊!”
“吕宁可是吕墨麟培养了数十年的好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