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
大渊并未规定宵禁,所以入夜的燕都延续了白天时的热闹繁华,依旧灯火通明,一片嘈杂。
尤其是天然居、暗香楼以及朱雀楼等等几家高档酒楼内,更是人声鼎沸,熙来攘往。
齐啸风带贝哈尔、齐崇瑞来到了朱雀楼。
在齐崇瑞的强烈要求下,贝哈尔还带上了赛尔玛。
尽管赛尔玛始终以纱丽敷面,但齐啸风还是能看出,她多少有点不大情愿。
酒过三巡,齐崇瑞喝得有些高了,望向赛尔玛的眼神也逐渐放肆了起来。
“公主这样貌美的女子,即便是放在我美女如云的大渊,也是一骑绝尘的存在啊!”
“不知公主可否订过婚约?”
贝哈尔笑着接过了话:“赛尔玛年纪还小,并未到婚配的年纪。”
“我父王可就这么一个女儿,若是要为赛尔玛寻找良人,那必定要找一个像二皇子这样俊朗贤德的男子啊!”
齐崇瑞闻言,登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哦?”
“若真有这样的缘分,那我可还求之不得呢……”
“吱呀——”
齐崇瑞和贝哈尔聊得正酣,谁知半晌不言语的赛尔玛竟突然站起身来,径直走出了包厢。
贝哈尔微微皱眉,随即向齐崇瑞笑着举起酒杯。
“赛尔玛哪里都好,就是这脾气太暴躁,上不了台面!”
“二皇子切莫怪罪啊!”
齐崇瑞先是一愣,跟着也哈哈大笑了起来。
“有脾气的女人就像性子烈的上等马,这才让男人有征服的欲望!”
“赛尔玛性格脾气都很好,很好啊!”
两个人相视一笑,紧接着又一杯接着一杯,畅饮了起来。
见赛尔玛贸然冲了出去,齐啸风鬼使神差一般,也走出了包厢。
只见赛尔玛正靠在二楼围栏上,用手捧着脸颊,肩膀还在止不住地轻轻抽动着。
齐啸风叹了口气:“生在王室,即便养尊处优,但也不能左右自己的命运。”
“也许凡事都有一定的代价吧!”
赛尔玛的身形微微一顿,紧接着将头抬起,淡淡瞟齐啸风一眼。
她的双眼和鼻尖都红彤彤的,脸上仍挂着两道未干的泪痕。
哭过之后的她犹如被暴雨蹂躏过的山茶花,看上去少了几分娇艳,多了几分破碎感。
只不过她那一双褐色瞳孔中,仍然写满了倔强与不服。
“谁说养尊处优就不能左右自己的命运?”
“太子,你身为大渊储君,难道还不能左右自己的命运?”
“我哥哥是我父王的长子,将来整个波斯都是他的,难道他还不能左右自己的命运?”
“说到底,不过是我们这些女子没有地位。”
“命运的事,从来都由不得我们自己做主!”
说到这里,赛尔玛唇边不觉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今天是我失态,让太子看笑话了。”
“刚才的话,太子就当我没说过好了!”
赛尔玛用手背擦了擦眼泪,紧接着便要起身返回包厢。
齐啸风淡淡开口:“那公主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也将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赛尔玛脚下一顿,自嘲般地笑了起来。
“我?”
“太子,你难道不知道,在波斯,女子的地位是何等低下吗?”
“我侥幸生在王室,所以才不至于被人像牲口一样对待!”
说着,赛尔玛的一双美目微微眯起,射出两道寒光。
“太子还不知道吧,我和贝哈尔并非一母同胞的兄妹。”
“他的母亲是正妃,而我的母亲,只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妾室而已。”
赛尔玛伸出玉手,遥遥指向了齐啸风别在腰间的绿松石。
“当年我母亲最风光的时候,我父王拿出波斯最好的绿松,为我母亲打造了一枚吊坠。”
“那块绿松石的另一半,则被我父王献给了大渊陛下,也就是你身上佩戴的这一块吊坠。”
齐啸风这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白天的时候,总感觉赛尔玛时不时盯着自己打量。
原来,她是在看自己腰上挂着的绿松吊坠!
只听赛尔玛长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可是第二年,我母亲便被人下毒害死。”
“她虽然受宠,但她毕竟也只是一个女人,是我父王的玩物!”
“害死我母亲的人,是有权有势的正妃。”
“我父王怎会因为这样的小事,与正妃反目成仇!”
说到此处,赛尔玛的双眼再次蓄满了泪水!
齐啸风默默听着,心中早已充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