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丰顺着她的视线往腰间一看,顺手撩起腰佩:“还能是哪来的,这是青绶。”
大燕朝有用佩绶区分地位尊卑的制度,规定朝臣在袍服外要佩挂组绶,并随身携带官印,青绶是九卿标志之一,只是萧长丰嫌普通的青绶太过单调,在绶带上加了不少花里胡哨的东西,包括玉佩,金珠和穗子。
而青绶上挂着的紫色玉佩,和黎落白天在墙根下看到的小孩脖子上挂着的玉佩一模一样。
见黎落目不转睛地盯着青绶上的玉佩看,萧长丰笑道:“怎么,喜欢这个?”
说完不等黎落回答,他又说:“你要是喜欢,改日我让人寻块上好的紫玉送你,你想雕成什么样都行,至于这块玉佩,是我的贴身之物,要送给你未来嫂嫂的……”
“这玉佩是你买的,还是自己雕的?”黎落打断萧长丰的话,严肃地问。
萧长丰被她的态度弄得一怔,随即说:“玉是买来的,我请了玉雕师傅雕的。”
“这么说来,图案是你自己设计的?”
“对。”
黎落眉头皱得更深:“只有一块吗?你有没有送给别人过?”
“没有。”萧长丰忍不住问,“嫣儿何出此言?”
黎落三言两语把今天在墙根下见到那两人的事说了一遍,着重强调道:“那孩子身上的玉,跟你这块一模一样。”
“嫣儿确定没看错?”
“错不了。”黎落说得很肯定。
倒不是她对自己的记忆力有信心,而是罕见的紫玉,独特的造型,还有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百姓佩戴得起的水头,加上那两人鬼鬼祟祟的举动,是以她印象深刻。
这下轮到萧长丰表情凝重了,他沉思了半晌,说:“难道是三年前遗落在江南那块?”
“什么?”
“三年前,我跟刑部侍郎李大人因公下了一趟江南,当时喝了点酒,在青楼丢了一块玉佩,第二天让人去找,没找到,我便作罢,回京后又重雕了一块,你说那孩子身上的玉佩跟我这块一模一样,很有可能是三年前丢失的那块。”
黎落关注点一歪:“青楼?大哥,你跑江南逛勾栏喝花酒?”
“哪能啊。”萧长丰摆摆手,“当时是奉陛下旨意,微服私访去查江南贩卖私盐的案子,那几个大贪都在青楼,我和李大人不得已才进去的。”
黎落上下打量了萧长丰一眼:“在青楼里没发生什么吧?”
萧长丰眯起眼睛:“你是在怀疑大哥的人品吗?”
黎落摊手:“我倒是想相信你,但是今天见到的那个孩子看起来两岁左右的样子。”
三年前,两岁,还有丢失又出现的玉佩,一切都太巧了。
被黎落这么一提醒,萧长丰蹙眉:“你的意思是……”
“对。”黎落说,“你最好想清楚,三年前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
“没有。”萧长丰应得斩钉截铁。
“你不是喝了酒吗?”
萧长丰叹了口气:“嫣儿,胡编乱造的话本子少看,先不说当晚我没喝多,就算喝得烂醉如泥,作为男人,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第二天醒来会不知道?话本子里说酒后乱来的,大多数是在借醉装疯。”
黎落在心里默默给萧长丰这番话点了个赞:“没有最好,不过你可能有麻烦了。”
“怎么说?”
“你前脚传出跟姚蓁交换庚帖的消息,他们后脚就出现了,还带着你独有的玉佩,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黎落说,“要是他们明天上衙门敲登闻鼓,告你个始乱终弃,你跟姚蓁的婚事就得告吹了。”
萧长丰一怔,表情凝重起来:“我没做过的事,还怕他们诬告不成?”
“万一这件事只是个炮仗引子呢?”黎落说,“先上衙门告你一状,把事情闹大,你作为朝廷命官,衙门不可能不立案,立案就得调查,他们要是来自江南,长安派人去江南调查,这一来一回少说也得花上一个月,一个月能发生多少事你知道吗?”
萧长丰:“……”
“这一个月内你身上再出点别的事,在背着‘始乱终弃’‘青楼狎妓’罪名的前提下,不管那些事是真是假,旁人都会先入为主信三分,往最糟糕的情况想一下,要是再给你设个圈套,摆好证据和罪名,你这一掉下去,就别想再爬起来了。”
黎落屈起手指敲了敲桌子,“大哥,还记得我们俩猜测过的第三方势力么?萧家有可能被人盯上了。”
萧长丰沉默了一会儿,意识到事情严重性,他立刻说:“你把那两人的相貌描出来,我马上让人去找。”
“京城这么大,想找两个人谈何容易。”黎落说,“而且大张旗鼓的找人容易打草惊蛇,这个办法行不通。”
“你的意思是?”萧长丰下意识顺着她的思路问。
黎落稍稍一思索,说:“这样吧,你让人去找几对母子,女人年龄在二十岁上下,孩子最好是在一岁到三岁之间,给足银钱,让这几对母子去衙门,以外室的身份告发朝廷命官。”
“混淆视听?”
“对。”黎落说,“你平时看哪位同僚不顺眼,现在可以把他们的名字带上了。”
朝廷命官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