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得伤太重,能捡回来一条命就已经不得了了,恢复的事情记不得。”医仙松开手,看着他的脸问,“有没有回想起以前的事情?”
那人只是茫然地摇头。
医仙没说什么,转身出去了。
木屋里的人独自坐着,脸色苍白,身形消瘦,一双眼睛里盛满了哀伤和迷茫。
他醒过来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了,整日浑浑噩噩,过去的记忆全部都消失不见,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但是心头总是萦绕着一种铺天盖地的悲伤,他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过了一会儿,葛天一端着饭菜进来说:“吃饭了。”
看着他坐在窗前发呆,便走过去把轮椅推到桌旁说:“别看了,天天都是这风景,看不出花来。”
葛天一坐在一旁看着他说:“吃吧。”
那人拿起筷子,手却在微微颤抖,艰难地夹菜吃饭。
“你昏迷了整整三年的时间才醒来。”葛天一看着他颤抖的手,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安慰说,“能活过来都已经是不容易了,慢慢来别着急。”
听着这话,那人停下手上的动作问:“我为什么,会受重伤昏迷三年?”
其实这个问题葛天一每天都会给他解答一遍,但是第二天他依旧会忘记。
身体和精神都受到了非常大的创伤,这是他自己的意识在保护他自己。
葛天一叹了口气,信口开河说:“因为你是个十恶不赦大恶人,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惹了民愤,被人抓起来一刀刺进了心脏。”
那人皱着眉头回忆葛天一话中的内容,试图想起来些什么,但依旧一片空白,他疑惑地问:“如果我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你们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你这样的例子我师父只听过没见过,就拿你练手咯。”葛天一推着饭菜说,“快吃吧,凉了,多用筷子练习手指灵活。”
葛天一趴在桌子上看着他,反正第二天他一点也不记得,就随口胡说吧。
那人颤抖地拿起筷子夹菜,吃得艰难。
日复一日他都在这医仙谷里,每日吃药扎针,锻炼康复,身体在一点点恢复,可记忆却还是什么都没有。
这天天气晴朗,整日弥漫着一股淡淡雾气的山谷也照进来阳光。
葛天一第一次推着那人来到湖边说:“晒晒太阳,有助于恢复。”
看着平静的湖面,这样的熟悉,那人微微皱眉说:“我来过这里。”
葛天一惊讶地看向他,问:“想起来什么了?”
“没有……只是觉得熟悉。”那人失落摇头。
他转头看见两个小土堆,问:“这是什么?”
“这个是坟。”葛天一指着看上去比较新的土堆说,然后他又指着另一个看上去时间很长的土堆说,“这个……我也不知道,也许也是坟。”
“什么人埋藏在这里?”那人好奇地问。
葛天一解释指着新土堆说:“这个是医仙的弟子,我们应该唤一声元叔,他死在了外面,没能再回来,师父便把他的物件都埋在这里做个衣冠冢。”
“元叔……”那人脸色瞬间苍白起来,太阳穴感受到一阵刺痛,抬手捂着额头痛苦弯下腰。
“怎么了?”葛天一见状赶忙担心地问询,然后立刻给他把脉,感受到他强烈的心跳声。
“元叔……”那人依旧呢喃着口中的名字,好像一些昏暗的画面在眼前闪过。
仿佛是一个下雨的夜晚,有人被捆在柱子上,还有血……
“啊!”那人双手抱头痛苦地东倒西歪,忍不住叫出声。
葛天一没想到对他的刺激会这么大,先是点了他的穴道让人晕过去,然后赶快推着回去找医仙,焦急地说:“师父!师父!”
“何是慌张?”医仙平静地从木屋里出来。
葛天一指着轮椅上的人说:“我带他去湖边,说了一些元叔的事,他头痛欲裂,会不会是要恢复记忆了?”
医仙不紧不慢地走过去给那人把脉,微微皱眉说:“先送回房间,观察观察。”
她也从未遇到过这样的病人。
葛天一点头后把人送回了木屋,小心放在床上。
果然床上的人到了半夜开始发高烧,似乎被梦魇困扰着,额头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摇着头说着不清楚的梦话:“不要……不要……”
幸亏有葛天一在这里守着,一直在身边照顾着,忧心忡忡地看着他说:“过去的事让你如此痛苦,该不该让你回忆起来呢?具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葛天一也是深深叹气,他自己也是昏迷了许久才醒过来的。
醒来之后一切物是人非,宁潇然和百里子钦不在身边,罗峰去了北境和郡主成亲,留他一个人在这医仙谷里孤孤单单。
想起罗峰,葛天一的眼中充满了失落,即使贺深云死了,罗峰还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