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天一说下去就忍不住回想在冶炼房看到的画面,一阵心悸,赶快紧闭双眼摇摇头,想要将那些画面从脑海中挥散开来。
得知和宁潇然没什么关系,百里子钦便放下心来,拍了拍葛天一的肩膀说:“你好好休息吧,我把罗峰送回他的房间,省得被贺深云发现。”
不能耽误了给宁潇然解毒。
葛天一浑身也没了力气,只能点头,叮嘱说:“小心些。”
百里子钦背着罗峰下了地道,在黑暗中一点一点摸索,摸着坑坑洼洼的墙壁,想象着小时候的宁潇然是怎么一点一点把这个地道给挖出来的。
小小的身躯可能拿着一把比自己还要高的铁锹,一点一点乐此不疲地挖着,说不定累了还会在地道里睡上一觉,然后接着挖。
想到这里,百里子钦忍不住弯起唇角。
背上的罗峰脑袋磕到地道的顶端他也完全没在意。
突然他感觉脖子处有液体滑过的感觉,惊讶地发现居然是罗峰在哭!
从百里子钦认识罗峰以来,他就是一个永远黑着脸的人,天天一副看不惯所有的样子,笑容都不曾见过一分。
此刻居然哭了?
肯定不是因为脑袋被磕疼了,看样子他们看到的场景,太过惊心动魄。
百里子钦背着罗峰爬出地道,将他放在床上就没再管,转身环顾四周,观察着他的房间。
和他这个人一样,死气沉沉,能用黑色就不用别的颜色。
对于罗峰的成长经历,百里子钦没兴趣,看了两眼就走了,相比之下他还是比较好奇他们今晚看到了什么。
百里子钦顺着地道走回去,刚钻出来就见葛天一在房间里踱步,十分焦虑的模样,问:“怎么了?”
“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葛天一脸上是少有的惊慌失措,苍白的脸色一直没有恢复血色,担忧地说,“贺深云是个疯子!必须快点离开!”
百里子钦倒是淡定,走到宁潇然床边说:“可宁潇然的毒还没解,我瞧着贺深云这架势,必定要让宁潇然在暗影堂的期间把毒解开,不然有损暗影堂的名声,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贺深云连北境城主都惊动了,怎么可能让宁潇然死在这里,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葛天一点头又摇头说:“是这样没错,但她还算计着要把宁潇然毒到聋哑或痴傻!必须快点离开!她真的是个疯子!”
此话一出,百里子钦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他知道贺深云狠毒,没想到这么狠毒……
可是转念一想,百里子钦还是摇头说:“那也要先拿到解药才行,还有这么白白放过贺深云,实在是……难解心头之恨。”
其实在暗影堂这阵子,百里子钦每天都在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每天都想着怎么把贺深云碎尸万段,让她付出代价!
接着百里子钦问葛天一:“你们到底看到了什么?我送罗峰回去的时候,他昏迷状态下都流泪了,不像是他的性格。”
“是吗?”听到这句,葛天一垂眸轻叹一声,忍着恶心说了句,“贺深云,做了两个人彘……”
“人彘?!”就连见多了各种肮脏手段的百里子钦也忍不住惊呼,又赶忙压低声音追问,“你们看见暗影堂里有人彘?”
要知道把活人做成人彘是多么残酷的手段!就连皇宫那么秽乱不堪的地方都不会用这种残忍的手段!
葛天一吞了吞口水,轻声说:“那人彘……是罗峰的父亲和二叔。”
此话一出,百里子钦更是震惊到无以复加,忍不住双腿一软后退一步,赶快稳住身形,不敢去想象那些画面……
贺深云暗中将暗影堂的堂主和副堂主做成了人彘,把控着整个暗影堂,没有一个人知道!
可见她手段狠毒,心思缜密。
这晚,一夜无眠,百里子钦守在宁潇然的身边担心着,贺深云那么狠毒一个人,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宁潇然的,也不会是葛天一说的聋哑或痴傻那么简单。
他现在可以理解葛天一说的话了,暗影堂的确不能久留。
第二日清晨,侍女照例送来吃食和汤药。
百里子钦和葛天一看着满桌丰盛的早饭,都是一阵反胃,谁也没有动,只是检查了汤药没问题,给宁潇然喂了下去。
胆战心惊之间,两个人商量着怎么解决眼前的困境。
那边罗峰身上的药劲儿过去了,在床上缓缓睁开双眼,眼神都是昨晚挥之不去的恐怖画面。
两口大缸……两颗脑袋露在外面……眼睛只剩下黑乎乎的血洞……嘴巴被缝了起来……整颗头上只有耳朵完好无损。
那可是他最敬重的父亲和二叔啊!
罗峰感觉心口一阵钝痛,翻身呕吐一口血水,猛烈地咳嗽起来,仿佛要把整颗心都咳出来!
脖子上青筋爆出,他痛苦又面无表情地一下一下捶着床板,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