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
“他们说的就是真的吗?”
“是不是只要地位足够高,说的话就是真理呢?”
白早早笑容慢慢消失,露出一张带着恨意的惨白小脸,“你和道士哥哥一起长大,你们吃饭睡觉修行都在一起,他是何种人,你难道不清楚吗?”
“可自从万仪堂的人一夜惨死,道士哥哥一个人面对所有流言蜚语,被整个玄门大道排挤刁难,冤枉他是疯道妖道的时候,你是否有问过他一句?”
吴重阳哑口无言,“我……”
白早早:“你什么你?当年但凡你问一句,道士哥哥都不会那么痛苦。”
“这几年他夜夜跪在万仪堂的方向忏悔,无比痛恨自己引狼入室,每天把自己扎成一只刺猬,就为了折磨自己。”
“你现在问我他是不是邪教?”
“吴重阳,你见过哪一个邪教不伤害别人,反而伤害自己?”
白早早句句打脸。
吴重阳说不出话来,白净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迷茫。
他一直疑心邢未来逃走之事有假。
他和邢未来虽然差着辈分,但的确是一起长大的挚友。
邢未来天赋异禀,却又离经叛道,是所有人眼中的邪门歪道。
可他那人心念纯净,一心只有修行,从来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
后来疯癫行事,也是因为父母兄弟,道友道徒,通通死在三年前那场灭门惨案中。
他理解挚友的感情,也感同身受他的痛苦。
可他却从未问过一句真假,也不曾帮邢未来说过一句好话。
只因为师父说,邢未来此人天生恶种,之后频生恶业。
如今一切皆是因果报应。
而他不想沾染因果,便彻底放下了。
可这三年来,他一次次想起邢未来在离开万仪堂时,最后看向自己那一眼。
如果那时他能问一句真假,邢未来会不会就不会离开了?
三年了,他至今不知道挚友身在何处。
“对不起,我想我那时应该是做错了,作为挚友,我应该引导未来向善的,可我没有这么做。”
“这几年我时常被愧疚折磨意志,难成大道,这就是师父所说的因果报应吧。”
吴重阳沉默下来,像是真的忏悔了。
白早早却只是淡淡摇头,“果真是愚钝之人,所以,你们这些人永远无法得证大道。”吴重阳听见这句话,浑身一颤,“师妹此言为何?”
白早早小脸冰冷,“你以为道士哥哥真的在乎因果报应,或是善业恶果吗?”
“你以为他在乎的是三年前的灭门之仇?”
“或是在乎你这个挚友背叛他,没有站在他那一边?”
“难道不是?”
吴重阳低语,“未来若不是在乎这些,又怎么会紧紧抓着当年的事不放?”
“网上直播邢同乐跳脱衣舞,悄悄给邢万元剃了阴阳头,难道不是你们对玄门的报复?”
“报复?”
白早早嗤笑,“你还是不了解他。”
“你所说的两件事只是我个人的恶趣味,跟道士哥哥没有一毛钱关系,他才不在乎世人怎么想。”
“道士哥哥在乎什么?”
白早早歪头想了想,“他什么都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是自己在无数次的选择中,都没有选择自己最想做的那个决定。”
“这几年他一直后悔,后悔自己没有顺应天时本心,而是遵循所谓的世间大道,人伦礼仪,因此失去了一切。”
“他为此痛苦不堪,痛苦到需要每天折磨自己,才能平息那个不断在脑子里盘旋的念头。”
吴重阳拧眉,“他到底想做什么?”
他想做什么?
你们总有一天会知道答案的!
白早早神秘一笑,答非所问,“重阳师兄,你可能不知道,我继承了道士哥哥的邪门歪道,自然也继承了他的仇恨和愤怒。”
“我,白早早,是疯子道士邢未来的替身。”
“我将替他行道,为他伸张。”
“道士哥哥没做的事,以后都由我来做。”
“至于我们想做什么,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再见,师兄,因果报应将从此刻开始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说完这句话,白早早轻轻关上车窗,吩咐司机开车。
一行豪车扬长而去。
吴重阳站在原地,目送着浩浩荡荡的车队离开自己的视线。
这时,一辆路虎停在吴重阳身边。
车上一个穿着黄色道袍的男人,对着他破口大骂,“吴重阳,你在干什么!不是让你拖住她吗,为什么让那个小疯子跑了!”
吴重阳抬头,表情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