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洛卿筝正欲深究,易凡却摆了摆手。他无意在这个问题上过多解释。
他在床上躺了下来,双腿随意晃荡着,“这个点,他们应该在吃饭了。啊,早知道我就等开席了再走。”
“嘁,”洛卿筝不屑道,“你真以为洛家人会正眼瞧你?”
“我从来没想过别人的目光对我会有什么影响。”易凡的声音从床榻中钻出,轻飘飘地落进洛卿筝的耳朵里。
如果说,最初听闻要替洛菀笙完成婚约时,她内心充满了抵触却又束手无策。然而,在与易凡短暂的接触之后,她发现这个人身上散发着一种古怪的气质。他既恶劣惫懒,又清高出尘,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性格特点,不知为何能在他身上如此和谐地共存。
这让她感到有些困惑,同时也产生了一些好奇。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一个女人的沦陷,往往都是从好奇开始的。
正当二人安静下来时,陈芮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易凡,不好了!邹婉四肢僵直,吐血不止,已经快不行了!”
“什么?!”易凡猛然从床上弹了起来,他一个箭步跑到陈芮跟前,面色严肃地问道,“怎么回事?你动那些针了?”
陈芮一惊,下意识舔了舔嘴唇支支吾吾地说道:“呃……那个……我只是想看看你的施针手法……”
易凡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好好好,你干的好事!”
陈芮辩解道:“我行医那么多年,施针成千上万次,从未见过如此,你到底做了什么?”
“懒得和你解释,先带我去。”易凡抛下一句,转身就走。
医者仁心,患者为大,更何况是一个重症病患。
易凡急匆匆回到了大厅,三四个护士正围着床上的邹婉团团转,两个人按着邹婉的腿,剩下一个人按着手,还有一个拿着盆正接着邹婉吐出来的鲜血。原本洁白的床单上已经是血迹斑斑。
情势危急,易凡也顾不上其他,直接双手叠印,施展天子望气之术。他精于医字祝由科,对于望闻问切四诊也不同于普通医生的手段。
在中医学中,气与血合称为‘气血’,认为是构成人体及维持生命活动的最基本能量,同时也具有生理机能的含义。而祝由科则认为,气便是炁,是指人体内的元气。
望气便是以自身之气注入双目,半阖双目入静,似看而非看,目注而达心。从而最直观地“望”出患者的气血状态。
如果说之前的邹婉像是一个被扎了洞的气球在不断向外漏气,那么此时此刻的邹容就像是一个风暴的中心,自身的气血已经无法抑制地喷薄而出。
不消一刻,怕是要殒命当场。
“你们快出去!”易凡轻喝一声。那护士正在焦急抢救病患,这么一听心中立刻来了火气,她正欲斥责,却看到了陈芮出现在了身后,得到陈芮的眼神示意,护士们才退了出去。
“关上门!叫他们准备香附汤!”易凡对陈芮也没客气。
“香附汤?”陈芮一愣,“那不是主治卒暴中风的么?跟她现在的病症不一样啊!”
易凡没有回答,他只是斜眼乜了陈芮一眼,其中那一闪而过的精芒竟然让陈芮这老小子的后背瞬间出汗。
“好好好,我即刻叫人吩咐。”陈芮也不含糊,大手一挥,吩咐道:“大附子一个,木香半两,甘草一分。速速去煎药!”
易凡搞定了香附汤,自己则是从贴身的内衣口袋之中拿出一张黄符。他并起剑指,夹住黄符,脚下踏着奇怪的步伐,开始绕着邹婉行走起来。
陈芮目不转睛地看着,邹婉在床上蠕动着,嘴角不住地吐出鲜血。
易凡手拿黄符,右手换到左手,倏然之间手中又多了一只朱砂笔。他在邹婉床尾站定,朱砂笔在黄符上笔走龙蛇。
不多时,他将朱砂笔收起,再起剑指,夹住黄符在邹婉面前虚绕三圈。一边虚绕,一边口中喃喃有言。
“此字乃诸字之纲领,领治病之将印,卫生之要字,宜尊重之。”
“凡诸般病症紧急之际,请准用此字,急急如律令!”
三圈过后,邹容的抽搐竟奇迹般地停了下来。他的嘴角虽然依旧挂着血迹,却不再是之前那般汹涌如泉的呕血。
紧接着,易凡将黄符递到了陈芮面前,“去,以凡火烧之,纸灰入药,放进香附汤里,让她一并服下。”
陈芮的嘴巴张得老大,对于易凡的治疗方式感到震惊不已。他原以为易凡会采用针砭之术,没想到对方竟然选择画符。而且,更令他难以置信的是,这画符竟然真的有效!
易凡看到他愣在原地,不禁催促道:“还不快去?”
陈芮如梦初醒,整个人一震,低头仔细查看手中的黄符。上面写着一个奇异的字,他从未见过。这个字上面部分是“尚”字,下面左边是“耳”字,右边是“食”字,三个字组合在一起,看似一个字,却又不完全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