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失算了,今天应该问小同桌的。”
扶着额头,坐在电脑前的张寒懊悔不已。
“吃饭了!一回来就玩电脑。”
“早晚脑子玩傻,送你去电一下。”
外面传来了母亲季春芳的苛责声。
张寒只能离开电脑,走到了客厅里面。
父亲张文友坐在沙发上,看着一份参考消息。
烟灰缸里面的烟头还在燃烧着青烟。
厨房里面饭菜的香味,已经顺着走廊飘了进来。
都是自己爱吃的!
闻着味道,应该是有糖醋小排。
还有青椒肉丝。
“吃饭吃饭,一张破报纸,翻来覆去的看,能看出什么来。”
张寒的母亲,季春芳端着最后一盘青菜。
从厨房里面走出来。
路过客厅的时候,还不忘踢了父亲一脚。
“你懂什么,多看《参考消息》这种报刊,才能掌握一些实时动态。”
“赚着卖白菜的钱,操着卖原子弹的心。一家人开开心心比什么都重要,我才不指望什么大富大贵的。”
“行了行了,吃饭吧,啰里吧嗦的。”
父亲放下报纸,坐到了餐桌前,
老夫老妻三言两语之间。
一家子已经坐在了饭桌前。
“这感觉真好啊。”
张寒感慨了起来。
前世的父母。
因为自己忙于工作。
一直聚少离多。
如今重活一世。
能看到几十年前的他们。
张寒内心自然而然是无比开心的。
“最近复习的怎么样?”
刚坐下来。
张文友给自己倒了一杯白酒。
一边吃喝,一边询问起来了自己儿子的学业。
张寒笑了笑:“还行,您就甭操心了。最坏不过是职专,冲一冲或许还能震旦。”
“震旦?!那挺好不是,挺好什么!”
“不是我瞧不上,我也就是个高中毕业。”
“你小子也不是上学的了,能上个二本,我今年上坟都得给你爷爷多上两柱高香,”
似乎天底下的父亲,都不看好自己的儿子。
中式父子的关系,就是如此的复杂。
张寒也没打算解释什么。
因为重活一世。
他已经笃定,一定要考上震旦。
没有第二个选择。
虽然只有一百多天。
但他坚信,努努力,或许真的有希望。
张寒努力的往嘴里扒饭。
跟自己老爹是没什么好置气的。
就像自己考震旦,也不是因为那是名校的原因。
还不是因为自己的小同桌。
这一世不出意外的话,就会考入震旦。
“行了,我吃饱了。”
张寒摸了摸嘴。
“就吃这么点?”季春芳看着张寒,今天吃这么少,有些好奇的问。
但转过头,张寒已经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孩子。”
而与此同时。
这座城市的另外一处老式厂区家属院。
陈知谨背着书包,艰难的踏上巷子里一个黑暗门洞。
没有什么自动感应灯。
破旧的自行车,横七竖八的倒在门口。
也没有温馨和美的阖家幸福的笑声吵闹声。
她打开家门。
虽是春日夜,家中却无半点温暖。
她匆忙做饭。
些许雪里蕻炒黄豆。
一袋挂面,汤汤水水,就是一顿饭。
吃完之后,她便回了自己屋子,开始继续挑灯夜战。
约莫半个小时后。
房门打开。
传来阵阵沉重的脚步声。
陈知谨看向门口。
怯生生的对那走进屋的男人说道。
“米饭没有了。”
“冰箱里只剩下一些雪里蕻和咸菜了。”
“还有我想要几套复习题,有点小贵,但重点班的人手一份。”
良久厨房里传来了吸溜面条的声音。
以及一道不耐烦的回应:“知道了,天天就知道要钱!”
“读书有屁用,还不如嫁个人,生个孩子,还能赚点彩礼钱。”
“女人见了世面,读了书,心就野了,跟你妈一样,早晚跑了!”
“赔钱的玩意儿!”
吧嗒
一滴眼泪落在了习题卷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