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娇的娘家流放,安鲤亲自去看了。
所有人身穿囚服、脖子上戴着木椵项,在衙役的鞭子下,木楞的出了城门。
安鲤在城门楼上看着,心中没有丝毫波动。
前世。
她的爹娘、阿鱼与弟妹,便是这样去的吧。
一路上,该受多大的苦与罪!
母亲是多么高傲的人,却戴上了枷项。
还有弟妹,身怀六甲,一个大着肚子的孕妇、生病一尸两命。
所以!
安鲤在看到流放的人中,有孩子时,丝毫不怜悯。
或许,那也是前世的帮凶!
在城门楼上看了一会,人影渐渐消失,也起了一阵凉风。
十月多的天,有了阵阵冷意。
“夫人,天变了,先下去吧。”春柳为安鲤披上了一件薄衫。
安鲤拢了拢,点了点头。
从城门楼上下来,便回了府。
不到两年的时间,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幸福的家庭、京中地位、雄厚的财力,安鲤都有了。
本该值得高兴,安鲤却打不起精神来。
有好几次,端着茶的手,差点烫到自己。
“夫人,您是太高兴了。”
“可小心着点,莫要烫到。”
“如今,这京中,可没有比咱威远大将军府,更胜春风的了。”春和在旁边站着,笑着说。
结果一语成谶!
安鲤手一抖,茶杯一歪,烫到了另一只手上。
“你呀!”
春柳瞪了春和一眼,没看到夫人正垂着眉不开心吗?
她赶忙拿过手绢,擦了擦。
“春和,你快去拿药膏来。夫人,您怎么样了?”
“可是有什么事?应该开心的啊!老爷知道了,该有多担心?!”春柳擦着安鲤的手道。
春和也没想到会这样,赶忙去拿药膏了。
安鲤丝毫没感觉到痛!
反而手心发凉、心口发慌,颤着声道:“春柳,不知道为何。我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一阵一阵的发慌!”
“会不会有什么事要发生?或者是夫君……”
她胡乱猜测着。
夫君已经有半个多月未回信了,也不知他那边如何了?
仗打的怎么样?什么时候回来?
春柳安慰着:“夫人,思念催人多想,不会有事的。”
“老爷用兵如神,一定会平安归来。”
“夫人,您要不要出去走走,透透气?”
这时。
春和拿着药膏过来,用小金勺子,挖了一块,涂在安鲤红红的手背上。
安鲤也不想多想,可这心里啊,就是止不住。
正这时!
飞鸿飞羽双眼红肿的进来,直接跪在地上。
“夫人,大事不好了!”
安鲤心里咯噔一下,立马起身,她嘴唇发抖,双眼立马湿润。
“你们快说,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老爷……”
飞羽低下头抽泣着,声音沙哑的说:“老爷身边的飞岭传回消息,说…说老爷在追击敌军时,不见了踪影。”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将士们翻遍了整座山,都未找到。”
安鲤一下子被抽走了精气神!
头一晕,差点倒在地上。
“夫人!”
春柳春和赶忙将夫人接住,扶到座椅上。
安鲤哭红了眼,不敢相信,夫君会先她一步而去。
她强撑着坐起来,“不可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夫君他一定还活着!”
“都找了吗?要全部找一遍啊!”
“会不会是夫君中了暗算,被敌军抓走了?”
飞鸿哭着道:“夫人,能找的地方都找了,老爷就是找不到。”
“跟在老爷身边的副将说,老爷是在眼前突然消失不见的,绝不会中暗算被敌军抓住。”
安鲤觉得天要倒塌了般,春柳春和也哭了起来。
她强撑着,又问:“夫君不见,军心可稳?”
正是打仗之时,若夫君为国捐躯,是光荣的,但势必会扰乱军心。
若让敌军反攻过来,就不好了!
飞鸿一脸悲伤,“夫人,您放心。”
“老爷不见后,立马封锁了消息,现在由云麾将军与其他几位将军主持。”
安鲤怎能放心?
夫君消失不见,她恨不能立马去边关寻找。
说话间。
明亦楚抱着明馨笑着走进来。
看到所有人都流着泪,明亦楚有些不解,“娘,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