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武心既武道,武心,既是武德。风逸的一席话瞬间就使现场众人陷入深思……不一会儿,周围就开始有人低声起自己习武的初衷……
但风逸也只是稍作停顿,铿锵有力声音二次响彻全场,“华夏武道博大精深,以仁为本,以德著称,既是以武会友,大家何不多些宽容,以礼相待,以最质朴纯粹的武者精神享受‘武道’本身——所谓谦者德柄让者礼主,在座各位皆是承继华夏武魂传承者,武道精神发扬者,大家所选道路或有所偏离,统一一致的目标却从未改变。只有放下彼此成见才能真正发扬我们的武者精神,创造更高价值,保持我们的武者初心,相信盛世也将不再遥远。”
“阁下一席话,我……受教了。”
饶是追魂长老也居然是猛一拱手,直把雷暴老头听得羞红老脸。
不错,风逸话语可谓掷地有声铿锵有力字字珠心,死一般的氛围像是被无形注入一剂强心剂般活跃起来,经过短暂喧闹,沉默的现场猛然爆发一片无法湮灭的掌声。
声音有玉清阁的,有民间流派的,也有前来看热闹所发出的,不知从何时开始,一股无形力量正感染着周围每一个人,那是属于华夏武者独有的大胸怀,也是风逸周身所散发的无形磁场,就仿佛充满无尽魅力一般让人想去探知关于他的一切。
听着周围数不胜数的掌声雷动……风逸无言摇头苦笑,不知该说什么,也不想在此地更多逗留,因为他不清楚这一席话是否奏效,更不愿见到彼此之间再度反目——人,总是善变的,希望一切都会好吧。
想到这里,风逸众目睽睽之下一个转身大踏步离去,留下一道孤傲剪影。
“将军留步,恕我有失远迎。”就在风逸前脚离开没走多远,巫天苍老的声音骤响全场。
风逸脚步微停,等待下文,但并未回头。
巫天继续道:“来者是客又是缘,三月之后隐世流派会将举办四年一届的首席之战,将军既是军人,又同为武者,届时可否请将军一同见证呢?”
“如果我还能来,”风逸毫不迟疑做出回应,他的身体已然进入不可逆转崩坏期,言下所指怕也只有少数人能够听懂。
说罢同时风逸略微侧过头去,朝梦蝶方为稍作点头示意,‘珍重了’三个字细微响彻梦蝶耳畔,他像在道别,又仿佛是朋友间的一个平淡招呼,背影缓缓消失茫茫林间。
看着风逸逐渐远离的背影,梦蝶眼眸垂落,不做任何回应,如水目光却在这一刻泛起丝丝涟漪,无比在乎地看向风逸那个方向,轻轻起伏的胸腔证明她的内心并不平静……
如果说曾经巫天对梦蝶发起质问之时,梦蝶情绪起伏还称不上明显——现,深沉的呼吸和她微闭的眼眸足以说明一切,看着仅剩的矿泉水瓶,拿在兰花指尖,梦蝶把水全然洒落虚空,凝结无数冰蝶相伴身旁。
远去的人,如何再回,失去了心,怎样相配,他比她更知进退,她却深知他的特别,来时不知归途路,一生有误也有悟,那声珍重,是多么令人苦楚的词汇……
巫天目光如电,尽管相隔很远却可一眼洞破梦蝶心事,待脚步踏出,无声出现高台一端,“蝶儿,你还是在乎他的。”
梦蝶心绪波动不定,半空飞舞着的冰蝶也都随之化作点点水雾,飘零消逝……她素面朝天根本无以对答。
“给你两个选择,杀他,或不杀,回答是什么。”
梦蝶轻轻摇头……
“你果然办不到么……”
这孩子,不知从几时起学会了顶嘴,巫天也在无声叹息……“我们无法改变命运却能从因果上扭转定数,既不能做到抹杀,那就去试着爱上他吧,怀上他的骨肉,追寻他的脚步。想破开这个局,这或许才是唯一转折。”
这样说着,巫天浑浊目光不免泛起几许不舍与无奈,梦蝶毕竟才十几岁,却拥有天纵之资擅长各种独门奥义,更是罕见的精神能力者。
但仔细想来,风逸也算文韬武略世无双,将梦蝶许配给他并不委屈,这门亲事堪称门当户对,以梦蝶天仙般的美貌,没有哪个男人会不动心。
当然,巫天早已看破这点,他发现梦蝶修行水系五行比平时更加勤奋认真,那只有一种可能,梦蝶想要解开风逸身上的封印。
而巫天有意邀请风逸,表面上看是参观首席争夺战,真正目的却源自于此,促成这门亲事。
谁知梦蝶仍然还在摇头……这是她当初从未有过的举动。
“大胆!你想违逆师门?”
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何况自小把她拉扯到大的巫天,梦蝶见状连忙跪俯在地。
巫天又是一叹,语重心长道:“蝶儿,这场因果关系到的已不只是个人利益,你……好自为之吧。”说罢同时随着一阵清风,巫天拂袖而去。
如果可能的话,他又怎舍得将梦蝶轻易许配外人,而随着时间不断临近,巫天已经算出风逸时间无多,他不知风逸会不会来,但风逸绝不会在三月之内崩坏而死,这场五行命数中,又有几人能够真正逃脱六道跳出因果轮回呢?
可惜风逸并不信奉命数五行,心有无敌之念,相信凭借肉身意志必可一力破万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