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承霖是在重都念的大学,到下榻的酒店没一会就被下午遇到的同学叫走了,临走前还不忘介绍了几个附近的景点给张知润。
她拿了换洗衣物简单地冲了个澡,不得不说公费出差待遇真是极好。
七点四十八分,人便已经躺在散发着淡淡香气的大床里昏昏欲睡了。
背脊突然传来异样感,猛地让她打了个冷战,睁眼一看室温十六度。
揉了揉眼睛轻叹一声,找了空调遥控器顺带摸出那个手持,就是这个小东西扰了自己的好梦啊。
夜色无边,她索性拉开了窗帘。
入眼便是重都地标性建筑,灯火万千,车水马龙,长夜繁华久安。
这里和瞳古是不同的。
“重都简称……有‘雾都’……”
睡意全无,掏出手机放在桌上,机械地播放一遍又一遍曾经搜集过的资料。
那是一条一分四十秒的视频,视频里的重都加了滤镜是很符合网络宣传的纪录片,至于现实生活中,多了几分烟火气,具体感觉她说不清楚。
张知润从包里翻出工作日志,桌前的台灯在窗上打出一圈光晕,她捏着皱巴巴的纸页怔怔出神。
七月一日,初步判定为南宋墓。
七月十七,九号土堆发现一枚二点八厘米的衔珠扣……
八月二,左墓室出棺……金丝纹纱素衣出土
……
她尝试着将发掘过程点线穿接,直至到‘锦程’,茶馆,徐老。
寂静的房间,她想到了那个奇怪的男人,视线不自觉地望向那串手持。
大概有七八根手搓棉绳,青古色、白色、井天色、正青……整体的搭配上……菩提根为君,绳结为臣,君臣分明,相得益彰。
棉绳应该是特意浸染调色过的,她嘴角忍不住向上扬了扬,突然想起了选修课上一带而过的传统色,他应该是个绘画的行家。
将手持重新拿在手里,微微有些重,珠子间还坠了个莲花坠子,纹理处微微有些氧化发黑,应该银的,她尝试着绕指揉。
“噗”
几分钟后,看着被自己扭成一团的手持无奈的笑出声,真是看着容易做得难。
她身边有几位同门也喜欢类似的文玩,怎么看他们盘玩的时候那样轻而易举。
食指继续敲打在工作日志上,窝在小沙发里的头向后躺了趟,该写些什么呢。
似乎此行全然无所获……
远处高楼的大屏幕上滚动起文明城市建设标语,红色背景打底的古街长巷,具体哪里不知,但不可否认的是,这让她又想起了燥热的下午。
红绳结,涌动的人群……她左手不自觉地摸了摸右手腕,眉头轻皱,他们这行其实还挺忌讳别人碰手的。
“怎么办。”
张知润拎着手持看了又看,轻轻叹了口气,宋承霖告诉她返程的机票定在明天上午九点,可‘锦程’那里的铺子大多都是十点以后营业吧。
不如……给它挂门上?
脑海中不自觉地又浮现出那条清冷的巷子,飘动的经幡……
可能是单身太久,亦或是铜镜里的画面太过香艳,她想入翩翩,心头一震,打了个激灵,直起身来深吸一口气,声音仓促有力。
“智者不入爱河,冤种重蹈覆辙,寡王一路硕博,你要成为富婆吗?yes,是的,忘掉吧,忘掉吧……”
她碎碎念半天,越发觉得把东西挂在门上是非常可行的。
“咕咕……”
胃里一阵抽搐,索性把日志扔在一旁简单收拾下出门觅食去了。
将近八点五十,张知润按着宋承霖给的建议到了酒店不远处的小吃街。
叫卖声依旧此起彼伏,各式各样的门店招牌,人潮如织,高温之下,迎面的风都带着热气,大腿裸露的肌肤让她一时有些不适应。
这几年为了方便,衣服大多是牛仔长裤加t恤,今天这身是大二的时候和舍友去海边旅游买的,她都有些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把它放进箱子里的。
波西米亚风的钩花吊带搭了一件镂空针织外衫,膝盖以上的牛仔短裤,白色老爹鞋。
民族风重色彩搭配似乎与日常出行不匹配,偶尔被路人打量的感觉让她有些局促,只想快点找到网上那几家风评不错的小店。
她到底低估了重都的天气,早知道要受这样的罪就在酒店点外卖好了,兜里揣着的两张纸巾全都用来擦汗了。
手掌煽动着空气寄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带来点凉意,她被对面一家刨冰店吸引住了。
“呆萌绵绵冰——”
张知润站在台阶上小声念了名字,店铺不大,六七平?
店前还排着队,大多数是年轻小姑娘,再一看上边的价格,霍,似乎并不是很实惠。
几个小姑娘说说笑笑的从队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