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模糊的视线看向床上。
肖凌还在呼呼大睡,一点也不知道,她这个好朋友马上就要噶了!
肖凌啊!
你快醒醒呀!
哪怕弄出点声音把她吓走也可以啊!
不不不,你还是别醒了,万一你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再被李老师一起收拾了,得不偿失。
你还是睡吧,就是等你明天醒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具尸体了呜呜呜……
我好惨啊。
先是没了爹妈,再被奶奶嫌弃,姑姑二叔和表弟欺负,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第一个朋友,我却要死了。
我好痛苦啊……
我感觉我的手已经没有力气了,像是没有骨头一样从李老师的手腕上滑了下去。
浑身的骨头好像都抽干净了。
只有视线还模糊着,仿佛在证明,我还没有死透。
然而我视线里,突然伸出来一个巴掌,像拍黄瓜似的一巴掌拍在李老师头上。
李老师唰的一下放开了我,直接被锤进地面里了。
我砰的一声掉在地上,正好与李老师那双原本怨毒的眼睛四目相对。
她原本的怨毒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难以形容的恐惧。
她的脸色白了不知道多少分,似乎被身后那人随意拍了一下,给她造成了多么严重的伤似的。
下一秒,她就消失不见了,逃跑速度比过街老鼠还快。
“嘶,真脏。”很不耐烦的语气。
我艰难的转动眼珠,意外了一下。
这人我见过。
就是活动当天,瞪了我一眼的大哥哥。
他今天没带鸭舌帽,额发粘了一些雾水,凌乱地搭在额前,底下的额头若隐若现的露出来,皮肤好白呀……
他过来蹲在我面前,都感觉是好庞大的一只。
他也能看见鬼吗?
他还能打鬼?
……我眼睁睁看见他抬起那只白皙修长的手。
完了。
呜呜呜。
我完了。
他拍完李老师又要拍我了。
我在李老师面前跟蚂蚁一样,李老师在他面前也跟蚂蚁一样,那他拍我不是都不如拍死一只蚂蚁?
我。
巽水。
享年五岁。
没享过福。
想想就难受。
“呜呜……”
我一哭,眼前的大哥哥左边的眉毛往起挑了一下,那只抬起的手转而搓了把光滑的下巴,后来想到这只手拍过李老师,又赶紧拿下来,用我的睡衣擦了几下。
“小屁孩儿,哭个六。”
“啊?”我愣住了。
哭个六?哭六次他就会放过我吗?
然后……我真的,哭了六次。
他又一怔,旋即坐在地上,好像怕吵醒肖凌,单手捂住脸,双肩颤抖个不停。
他修长的手指从额发里穿出来,从我的角度看不见他的脸,也不知道他是哭还是笑呢。
我也没心思去分辨了,我感觉我真的要完了,虽然李老师已经放开了我,可我的肺子好像被堵住了,呼吸不畅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啧。”
大哥哥伸手捏开我嘴巴,另一只手顺着我的喉咙处往下滑了几下,一股新鲜的空气,还带着远离老槐树新鲜的味道,顿时涌了进来。
我拼命的大口呼吸着,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谢……谢谢哥哥……”
他救了我一命,我赶紧道谢,从地上爬了起来。
谁知道他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谁是你哥哥?”
说完起身就走了。
肖凌睡得很死,开门那么大的动静都没吵醒她。
但我还有点害怕,我怕他一走,李老师还会过来伤害我,然后我就追了出去,站在门口喊他:“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
“嗯?”他已经走到老槐树旁边了,纤长的身子双手插兜,听见我叫他,转过头来直咧嘴,好像我是什么脏东西,“小孩,你有没有点边界感?”
“啊?”边界感是什么东西?
“我没说我的名字,你不能问。”
“哦。”我抓抓脑袋,不能跟他凑近乎了,可是……
我怯怯地扫了一眼老槐树。
大哥哥顺着我的视线看了一眼,无奈的连看我都不爱看,就偏过头去对着老槐树,“我叫应简初,你呢?”
也不知道他是在对我说话,还是对李老师说话。
但我保命要紧,举起手高呼自己的名字:“我叫巽水!”
他突然扑哧一声笑了。
我后反应过来,自己有点丢人,好像个小鸭子找妈妈一样上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