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郭老夫人的面容无比狰狞,眼里要冒出火来,哪还有什么慈祥和蔼的样子。她颤巍巍举起一只手,那长长的指尖几乎要戳到李九离的脸上,声音尖锐刺耳,“你!你!你个不知廉耻的娼妓,竟然……”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猝不及防,这看上去儒雅和蔼的老太太竟然能如此粗俗。
陆云川赶紧站了出来,挡在了李九离的面前,“老夫人,您这话就不对了吧?”
“哼,骂的就是这不识抬举的东西,管家把人都给我赶出去。”显然郭老夫人的怒气并没有消散。
“老夫人,息怒啊,这可是长安城里来的钦差大人……”管家急忙求情道。
“我们郭家祖上可出过丞相,他一个小小钦差能奈我何?”言罢,老夫人将待客用的茶碗掷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几人被管家请出了郭宅。
陆云川急急问道:“九离,你说的血光之灾是什么意思?还有救吗?”
李九离半眯了眯眼睛,盯着大门上的牌匾看去,还没等她说话,突然从门里泼出一盆脏水来。幸亏陆云川身手矫健,将李九离拉开,替她挡了水。不然以她身上这单薄的衣服恐怕就要遭了殃。
“滚,都给我滚!”门后是那老夫人气急败坏的叫嚣声,“让这些胆敢咒我孙子的人滚!”
她扭头看了一眼渐渐西斜的太阳,摇了摇头道,“已经晚了,来不及了。”
李九离叹了口气道:“那郭小宝应该是她的心头肉吧?这次可是她亲手挡住了他孙子的活路了。”
成岭刚安排好盯周掌柜妻妾的人,匆匆赶到就见到自己少爷和李九离已经出了郭宅,“已经问好话了?”
几人摇头。
“那是?”他有些疑惑。
陆云川一脸严肃地看着李九离问道:“郭小宝会死?”
“这郭府黑云遮顶,是大凶之征兆。郭小宝恐怕活不过今晚。”
“他现在哪里?”
“这我不知道,郭老夫人不肯说,所以我救不了他。”
她又看了一眼郭府,转头上了车道:“走吧,加快点速度咱们今天应该还能去一趟白书生的家里看望一下他可怜的老母亲。”
陆云川几人都有些犹豫,今儿的李九离好像有点不太一样,但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只是隐隐约约觉得她似乎在心里藏了不少事情,有些喜怒无常。
一路上李九离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窗外,中途下车买了米面和肉。
这白书生家境贫寒,家里只有他与母亲相依为命,他又为了读书,没什么收入,因此日子过得十分艰辛。现如今,他一死最可怜的就是他年迈的母亲,老年丧子,失去了唯一的依靠和所有的希望,经受不住打击已经有些痴傻。
到了地方,是一处破败不堪,穷人聚集的贫民窟。靠着村民指路,他们终于在一堆碎石破瓦之中找到了白书生那摇摇欲坠已经半塌的破瓦房。
一个头发花白凌乱,衣服肮脏破旧打满补丁,皮肤枯皱得仿佛树皮一样的老太太,佝偻着身体,孤独地坐在门槛上,双手无力地搭在膝盖上,望着太阳落山的方向,暗自默默地流着眼泪。
“请问是白老太太吗?”陆云川上前问道。
老太太仅仅是微微动了一下她浑浊的眼睛,并没有回答。
陆云川只得加大了声音又问了一遍:“请问是白老太太吗?”
这下老太太终于有反应了,她抬头看了一眼来人,瑟缩着向后退去,好似生怕挨打一般:“我没钱,我没钱,我真的没钱了……”
“我们不是来讨债的,我们是官府的人,来给你送点吃的。”陆云川急忙扶住老太太,附在她耳边大声说道,“送吃的!”
李九离便把刚买的肉和米拿出来,送到老太太的眼前,“老太太您看,我们是来给您送点吃的。”
见到李九离,那老太太的反应更激烈了,她全身颤抖起来,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李九离,似乎是完全不敢置信,来来回回地看了好多遍,“你,你,你是锦绣?锦绣你回来了?”
“我不是锦绣,老太太您认错人了。”李九离解释道。
“你是锦绣,你是锦绣,我儿子已经死了,你连我也不放过吗?你把我也带走吧,带走吧!”说着说着老太太几乎是哀嚎起来。
没办法,陆云川只得先扶着老太太进了屋。屋内昏暗一片,灯油已经耗尽了,到处弥漫着一股陈旧潮湿和腐坏发臭的味道。没有多的家具,只有一床已经破烂不堪,乌漆嘛黑看不出本来颜色的被褥铺在草垫之上,还有很多的垃圾堆在屋内无人清理。
站三个人已经有些拥挤,成岭便拿着米和肉去隔壁借厨房,成峰则被派去买一床新的被子和必备的用品。
等陆云川安抚了一阵,白老太终于没有那么紧张了,但还是十分警惕地盯着李九离看。
“老太太,我真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