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冲是京城里有名被娇宠长大的世家子,又因为康国公府乃是太宗时期就在的中流砥柱,其家族势力更是遍布皇城。
向来只有宗冲欺负别人的份,哪有他挨打的时候?
如今宗冲不仅挨了打,还是在人来人往的街上,过路不少人都在围观,在他被打的快要晕过去的时候,这个消息早已传遍京城名门,宗家的人也到了。
“住手!都住手!”
国公夫人心疼的上前,让小厮去拉打板子的侍卫。
国公爷更是来势汹汹,“我儿犯了何错?竟是要当街辱打他?”
“小公爷来王府,以下犯上不敬亲王藐视皇室,难道打不得?”溪云眠反问,又继续无辜的说道:“更何况我可不是要当街辱打他,而是怕小公爷真出了什么事,死在我王府里,我也不好交代。”
“便是有错,我们两家私下来说,要打要罚怎么着都行,可你此番行为,便是折辱我们整个康国公府!”国公夫人厉声训斥。
溪云眠坐在门口,旁边香绮还在给她撑着伞,她双手在身前交叠,淡淡说道:“小公爷言语不敬,焉知不是你们平日里便没把靖昭王府放在眼里,让他耳濡目染学了去?”
国公爷沉声,“今日这事我定然要到陛下面前讨个说法!”
“方才我也说了,只要小公爷认个错,我便不与他计较,可小公爷宁愿挨打也不肯不低头,人来人往可都瞧见了,便是说到陛下面前,又何妨?”
溪云眠有恃无恐的看着他们,指尖微动,那边被打的快要断了气的宗冲,嗓子像是突然被放开一般,一口长气喘了出来。
“妖,妖女……”
宗冲气弱的开口,溪云眠眯着眼睛,抬手道:“看来小公爷还是没学会管住嘴,接着打。”
王府侍卫作势举起了板子,国公夫人立刻扑在儿子身上,“我看你们谁敢?”
“打。”
溪云眠沉沉开口,立刻又有侍卫过来拉开了国公夫人,拦住了国公爷,板子再次打了下去。
宗冲疼的直哼哼,人也有气无力的,腰臀处鲜血淋漓,脸色都白了好几分。
“我要见陛下!”国公爷大喊。
溪云眠轻轻勾唇,“国公爷请自便。”
“不行,不能再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国公夫人反应极快,这么由着她打,就算找到陛下做主,人也早就断了气。
溪云眠起身走过去,微微俯身压着声音说道:“只要你跪下,认认真真给谢辞罪磕头赔罪,剩下的打自然就免了。”
宗冲勉强抬起头,伸手还想和溪云眠动手。
溪云眠后退两步,看向国公夫人,“看见了?是他自己不知悔改。”
她转身的同时,侍卫的板子也再次落下。
国公夫人是真的怕了,急的有了哭腔,“别打了,王妃你大人有大量,纵然冲儿言辞无状,可打了这么多下,你也该消气了。”
“其实本王妃求得也不过是一句道歉,圣人言子不教父之过,既然小公爷不愿意,那不如就有国公爷和夫人代劳?”
溪云眠看向二人,宗冲小小年纪的时候,就带着人去护国寺欺辱谢辞罪,若说这当父母的一点错都没有,她可不信。
宗冲欺人在先,谢辞罪还手,国公府竟还将此事闹上朝廷,先皇不由分说的下旨责罚谢辞罪,这些账可不是随着时间流逝就能一笔勾销的。
“溪云眠!你别太过分!”国公爷怒目圆瞪,气得快把胡子吹起来了。
溪云眠悠哉的坐回椅子里,不慎在意的开口,“过分了又能怎么样呢?陛下会下旨让谢辞罪休了我?反正总归我是丢不了命的。”
她说完便将目光落在奄奄一息的宗冲头上,“可他就不一定了。”
国公夫人慌了神,连忙跪了下去,“王妃您大人有大量,饶了他吧。”
“国公爷呢?”溪云眠看过去,这世间许多事,可不是让自家妇人站出来抗下就能了事的。
国公爷愤恨不已,可看着自己精心培养的嫡子真的快要咽气,他咬咬牙,满是不甘心的拱手,“请王妃高抬贵手。”
溪云眠冷笑一声,从一旁接过了茶盏,沉默不语。
显然是不满意。
国公夫人回头看宗冲要没了气息,哭着拽着国公爷的衣袍,“老爷,再不救冲儿他可就真的没命了啊。”
国公爷深吸一口气,心里堵着,面上也是不忿的单膝跪下去。
还没等他完全跪下去,忽而皇宫方向奔过来一匹马。
“太后懿旨!”
溪云眠面露不悦,单手撑着脸惋惜道:“可惜了。”
骏马来到王府前,来传信的宫人还是上次带着灵巫来的公公,他对溪云眠有些怕,因此也是恭敬的。
“太后口谕,靖昭王妃当街责打世家子弟,如此行为实在有失皇家风范,则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