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本想讨要奖励, 被新的问题砸晕了头脑。
“合格的,伴侣?”
因为是残次品,所以当伴侣也是不合格的?
按照人类的思维, 它应该回答, 生米煮成熟饭,你吃了我就已经是我的伴侣了, 无需其他条件。
但二十二非常乖顺:“怎样,才能,合格?”
林镜想了想:“首先,你必须要保持贞洁。”
它似懂非懂地重复一遍:“贞洁?”
“贞洁就是身和心只属于一个人。”林镜抬起它的脸,“你有没有和别人发生……我是说,亲密过?”
“没有!”二十二坚决否认,它寄生在贺绍钦的体内, 如果不是妈妈将它的蛋壳砸烂,它不会选择孵化,“妈妈, 是我,见到的第一个人类。”
说到此处, 它忽然感到一阵心虚。
它用的是贺绍钦的身体,但它不知道贺绍钦是否……二十二疯狂读取寄主记忆。
好在贺绍钦生性冷漠, 特别不喜和其他人肢体接触,才满十四岁便被送进了实验室,平时待在大铁罐里面生活,偶尔会关到小玻璃罐里抽取血液。
“没有!”二十二理直气壮了, “只有妈妈「吃」过我, 只有妈妈可以「吃」掉我。”
“好孩子。”林镜对此清楚得很, 不过要对方亲口陈述过去是一种服从测试手段。
“还有, 你的心也只能属于一个人。”她缓慢地说道,“除了我之外你不能喜欢其他任何。”
二十二却露出了犹疑挣扎的神色。
“怎么,”林镜抓住它的头发,“你不愿意?”
“妈妈,我没有,不愿意。”它一脸纠结,“失去心脏,我会立刻死掉……能不能,最后一口,吃?”
林镜:“嗯。”
太好了,跪在地上的男人稍微直起了腰,脸埋进她柔软的小腹轻轻蹭了蹭:“我只喜欢妈妈。”
林镜继续:“不止,你不能让其他人看见你的身体,否则你就会失去你的贞洁。”
它慌道:“他们,两个,看见了。”
在商场门口,它穿的红裙是露背的,大块头和火系异能者看见了它的后背和它的手臂。
用人类的话语说,它太不检点了。
失去了贞洁,妈妈还愿意要它吗?
林镜理解了意思:“没事,他们已经死了。”
二十二松了一口气,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又想起来,它去杀帽子男时没穿上衣。
幸好他们两个人都死掉了,它的贞洁还在。
“除了我们独处时,你都要好好穿衣服。”林镜点明,“你的触手更不能给别人看。”
二十二应了下来:“好的,妈妈。”
谁看见它的身体,它就一定要把对方杀死。
林镜点头:“其次,你必须是一个恋爱脑。”
又一个不理解的词语,它在记忆中搜索,「恋爱脑」的出现频率比「贞洁」高了许多。
“他不准我找工作是怕我辛苦,不准我加别人的好友不准我穿裙子和短裤出门是怕我遇到坏人……你懂不懂喜欢一个人才会想处处管着她?”
“虽然他没房没车没存款,虽然他抽烟喝酒爱泡吧,虽然他上次喝醉不小心打了我一巴掌,但撇开这些不谈,他很多时候对我还是挺好的。”
“他当然是爱我的了,你们不和他相处不了解情况,行了你们别再说他坏话,我要生气了。”
“出轨了不能全怪他,我也有一部分责任。”
“我都为他付出这么多了,他会珍惜我的。”
每一句后面,必定跟着固定句式——
“恋爱脑,没救了!”
所以,他们的所作所为就是「恋爱脑」吗?
完全搞不懂,它不由得生出了消极的情绪。
异种的世界其实非常简单——诞生,摄取营养,在星球与星球之间漫无目的地游荡,直到许多年后遇到同类,彼此投缘的话会进行交·配。
异种寿命漫长,由于体型庞大交·配时间也很漫长,因此被吃掉的那一方是更幸运的。
在某种意义上,渴求被吃掉是它们的本能。
可人类的“恋爱”和“交·配”是那么那么的复杂,比起孩子对妈妈的“孝顺”困难了无数倍,以至于它对成为合格的伴侣这件事产生了抗拒心理。
如果可以,它想脱离人类的外壳做回自己。
不当合格的伴侣,当差劲的伴侣,把她锁在它的空间内强迫她一口一口吃掉它。
念头诞生,它的后背又浮起了巨大的鼓包,面孔变得森然仿佛随时会从中间裂成两半。
林镜却忽然问起:“你想亲我吗?”
二十二的目光落到了她的嘴唇上。
他们做过爱了,可还没有接过吻。
人类的接吻没有什么意思,她又不能吃掉它的舌头,然而它的内心浮起了强烈的渴望——
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
声音在耳边嗡鸣不止,它的喉头不住滚动。
林镜低头,在它的唇上亲了一口。
“贺绍钦”霍然睁大了双眼,猛地站起身来。
林镜:“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