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保和殿,大家虽然还是不敢大声喧哗,可也都小声交头接耳起来。
好几个就坐在傅知易旁边的考生,拍了拍傅知易的肩膀:“傅兄,你可真沉得住气啊。”
傅知易露出一点苦笑来,“诸位看我面上稳得住,实则为后背的衣裳全都湿透了。”
这话引起了大家的共鸣:“可不是,我现在腿还在抖呢!”
也有的说:“我的心现在还跳得厉害呢。”
大家对视一眼,颇有同病相怜的感觉。
不过到底还是在皇宫,几人也就这么小声说了几句,就收了声,不敢再说话了。
沉默着跟在礼部官员后头,出了皇宫后,大家都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
可算出来了。
大家这才算真正的放松了,毕竟殿试也考完了,剩下的就是等待了。
好些人相约着去茶楼,或者酒楼一起喝喝酒,联络联络感情。
毕竟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大家以后可都是一个恩师座下同科的兄弟了。
在官场上,这种关系,可就是除了家族外,最给力也是最牢靠的联盟了。
也有人约傅知易,傅知易找了借口推掉了,不过又很诚恳的表示,等放榜后,他做东请大家一起聚聚。
大家也就一笑,约定好后,各自散去了。
此刻,大殿中。
皇帝正翻阅着考生的试卷,这些试卷都是阅卷大臣当场批阅后,呈到皇帝座前的。
能走到殿试这一步的人,基本都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当然,也有格外出色的。
阅卷大臣挑出了几份卷面干净整齐,一笔好字,文章也做得可圈可点的试卷,单独呈给了皇帝。
这是他们挑出来的考卷里头的头几名。
不出意外的话,状元,榜眼,探花,传胪就在这几份试卷里头产生了。
皇帝仔细都看了一遍后,挑出来了四份试卷后,却没有钦定名次。
而是先问诸位大臣:“诸位爱卿,你们先说说你们的看法。”
阅卷的大臣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皇帝,才道:“依臣等的意见,姑苏杨兆和,沧州聂锡元,还有京城的傅知易,荣州张启明都是难得一见的人才。策论里头,京城傅知易更高一筹,杨兆和和聂锡元经义和史书更好一些。”
“臣等不敢妄议,还请陛下圣裁!”
皇帝似笑非笑的敲了敲桌子:“老滑头——”
然后点名:“兰卿,你说。”
兰侍郎本来就缩在后头,此刻被皇帝点了名,只得站出来,先行了个礼,才慢吞吞道:“臣等一起挑选出来的这四人,都颇有几分才气,也都在伯仲之间,陛下如何定夺,都是他们的福气。”
坚决不出头。
皇帝笑了:“是吗?这里头可有爱卿你的外甥兼女婿,你就不替他说两句好话?让他当个状元?”
兰侍郎眼皮子一跳,脸上却一脸正气凛然:“于公来说,科试本是为朝廷为陛下挑选人才,事关社稷江山,只能由陛下钦点,任何人都不能插手其中!更没有说,因为和臣子有亲戚关系,就为之徇私的道理。”
“于私,他是臣的外甥和女婿,他的为人才学,臣也是略知一二的。既然能入陛下的眼,那自然是有那么两处可取之处,不管陛下点他为第几,终归是能为陛下所用,也就是他的福气了。”
此言一出,旁边几个阅卷大臣,忍不住侧目。
兰侍郎这个老狐狸,就他会说话,有他这番话,皇帝还能真把他外甥给放到后头去不成?
而且还替他外甥在皇帝面前刷了一次存在,表了一次忠心。
这不就在皇帝面前挂上号了?
狡猾,实在是大大的狡猾!
皇帝果然笑了:“兰卿啊,你跟乐安县主果然不愧是父女啊!这说话都是一模一样的!”
一听这话,兰侍郎还没说话,旁边的几个阅卷大臣又交换了个眼神。
差点忘记了,这兰侍郎的义女如今可是乐安县主了!就是她一句话,让德清大***交出了所有的权利,那也是个厉害角色!
就算是看在乐安县主的份上,估计这傅知易名次也不会靠后了。
果然,皇帝沉吟了片刻,点了荣州张启明为状元,沧州聂锡元为榜眼,傅知易为探花,姑苏杨兆和为传胪。
一边还笑着道:“傅知易的策论做得不错,按理来说应点为状元,只是朕看他仪态翩翩,姿容不凡,这一科未有出其右者,就点为探花吧!”
对于皇帝这番说话,倒是无人有异议。
毕竟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这被挑中的几位中,还就数傅知易仪容最佳,在这一科的进士中也是数一数二的。
被点为探花实在是名至实归。
毕竟状元三十多了,五大三粗,不像文士,倒像是武状元。
榜眼也年纪不小了,五官勉强算得上是一个端正吧。
就是跟兰侍郎和宁平侯府不合的大臣,也说不出反驳之话来。
皇帝只钦点了这四位,剩下的就按照试卷的优劣,自然有阅卷大臣们来排名次。
名单确定后,会由礼部誊录在榜单上,两日后在贡院门口悬挂,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