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简自从那日跟大老爷顶嘴后,父子俩陷入了冷战中。
大老爷觉得傅知简不孝,傅知简觉得大老爷不慈。
两人都别着性子,谁也不肯先软下身段来。
此刻傅知简沉着脸,知道是去参加婚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抢亲的呢。
傅知着今儿个坐在马上,那叫一个难受,一会子揉腰,一会子甩胳膊,不时还呲牙裂嘴的捶捶腿。
傅知易在一旁真是没眼看。
一踢马肚子,往前了几步,想让自己的眼睛清净一点。
傅知简察觉到了动静,扭头看了傅知易一眼,眼神询问了一下。
傅知易拿马鞭指了指落在后头的傅知着。
傅知简回头一看,脸更黑了:“老二,你这坐没个坐像,成何体统?让人看了,还以为你没骨头呢!”
傅知易附和了一句:“二哥看来最近是松懈了,回去跟傅山叔说一声,让给二哥加个特练,练上两个月就好了!”
傅知着的脸都青了,拿着马鞭指着傅知易半天才说出话来:“老四,你好狠的心肠!我还是不是你最亲最好的二哥了?你这么害我?”
傅知易皮笑肉不笑:“二哥,这都是为了你好!”
傅知着气笑了:“你们两口子可真是一个被窝里的人!要不是你家媳妇儿,我会变成这个鬼样子?现在你还生怕你二哥死得不够快,还要我加练?”
傅知易沉下脸来:“二哥,饭可以多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自己坐不稳,还能赖上我媳妇儿?”
傅知简也不信,“老二,你胡说八道什么?”
没一个人相信傅知着,傅知着快冤枉死了。
也顾不得是在大街上了,当即嚷了出来:“我没有胡说!还不是老四媳妇儿给我家媳妇儿传授的御夫之术?我那媳妇儿一根筋的真信了,昨儿缠着我一夜!哎呦我这老腰,我这老胳膊老腿!我还能活着出来见你们,还能骑马,已经是拼尽全力了好吗?”
“老四啊,哥哥知道你宠你那小媳妇儿,疼得跟眼珠子似的!可你二哥的命也是命啊!你能不能回去跟四弟妹说说,别再教给你二嫂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了?那个适合你们小夫妻,不适合我们这种老夫老妻啊!”
傅知着愁眉苦脸的一边抱怨,一边捶着自己的腰。
顺便拉着傅知简控诉:“大哥,你不知道啊!这娘们发起狠来,真是不管人死活啊!她昨晚给我喝了一大碗十全大补汤啊!你看看弟弟我这眼眶,雀青啊!看看我这腰,都快断了啊!”
那叫一个声泪俱下。
傅知简看着傅知着那苦逼的模样,左脸显露出一点同情,右脸看着又带着一点嘲笑,混合在一起,显得面目特别的狰狞。
傅知易看傅知着那口没遮拦的样子,咳嗽了一声:“二哥你闭嘴吧!要是这话被外人听了去,你觉得二嫂能放过你?”
傅知着一听,立刻果断闭上了嘴。
傅知简看着老二这德行,也是没眼看。
还好意思说老四疼媳妇,他自己不也是?
不过二弟妹平日里斯斯文文,看着挺清高的,没想到私下里居然这么厉害?
再一想,这都是四弟妹教的,就很难评!
不过傅知简一时有些庆幸,还好,自家韵娘有了身子,不然,这受害者还得加上自己一个。
咳咳!那场面,不敢多想!
傅知简一家子受路蓁蓁的恩惠颇多,自然心就偏着了些。
顺着傅知易的话就道:“老四说得对!老二你也太不谨慎了些!这些话能是在外头乱说的?就是家里,这种闺房之类的话,也不该说出来!”
傅知着顿时脸垮了下来。
傅知简想了想:“不过老四方才让傅山叔给老二加练两个月这建议也不靠谱——”
傅知着的眼睛又冒出了希望的光芒来,期待的看着傅知简。
“两个月哪里够,起码得半年!让他吃吃苦头,才能长记性呢!”
“大哥——”傅知着眼底的光芒立刻消失了,哀嚎了一声,到旁边垂头丧气去了。
虽然兄弟三人说什么,前头听不太清楚。
但是几个人说说笑笑的样子,是被人看在眼里了的。
大老爷眼底掠过一抹复杂之色,隐隐有几分后悔。
二老爷则是摇摇头,就放下了帘子。
三老爷只看了一眼就不关心了,正对着镜子仔细检查自己今日的打扮呢。
这可是他自从纳妾断腿后,第一次出府在世人面前亮相,可不能让人看出什么不妥来。
而且还有那个打小就不合的蜀王妃妹妹,见到自己肯定要嘲讽自己一番,可不能让她小瞧了。
一干人各自忙活自己的,倒是也平平安安的到了蜀王府。
蜀王府门口一条街都挤满了马车,全是来参加婚宴的。
王府的下人们,早早的就在街道口维持秩序了。
身份高的,或者跟王府关系亲近的,自然就先进了王府。
关系一般的,或者身份不够的,就要多等一些时候了。
宁平侯府的马车,王府的人当然一眼就认出来了,早早就有人在前头带路,将轿子和马车顺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