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这个时候,大家几乎都睡了。
此刻也都是靠浓茶撑着。
屋子里的蜡烛都不知道剪了多少次灯花了。
终于,一阵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朝着瑞萱堂走过来。
这脚步声,大家吃惊的互相看了看。
能在侯府弄出这么大动静的,唯有老侯爷养着的那一批名为家丁,实则是合族之力,供养的家兵。
这些人都是老侯爷的心腹,平日里不管事,不出现。
单反出现,就是大事。
整齐的脚步声在瑞萱堂外停住了。
院子里本就灯火通明,照得亮如白昼。
大厅的大门此刻敞开着,大家都能看到,院外走进来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
脸上一道疤,从眼角斜拉到嘴角,贯穿了半张脸。
一阵风吹过,灯火摇曳,那张脸显得格外可怖。
孙氏和赵氏都低低地惊呼了一声,然后别过头去不敢再看。
饶是秦氏和兰氏,虽然没有惊呼出声,可脸色都有些发白。
唯独路蓁蓁,看得眼睛都不眨。
心里直呼:好帅,好MAN的一个男人啊!
看看那单衣下虬结的肌肉线条,还有那鼓鼓囊囊的胸肌,那腰,那腿,简直就是行走的荷尔蒙机器啊。
就连那脸上的疤痕,看起来都格外的迷人。
简直就是男人的勋章!
路蓁蓁看得入迷,那小眼神一下又一下地往那个男人身上瞟。
傅知易本来还在担心,路蓁蓁会不会被这个男人吓到。
十分关切地看过去,好家伙,自己媳妇不仅没吓到,那眼神都要贴上去了。
深吸了一口气,安慰自己,挺好的,好歹媳妇儿没害怕就好!
忍了忍,再看过去,路蓁蓁还在看。
继续安慰自己,自家媳妇没见过这样式的男人,多看一会,正常。
等那个男人走进大厅,经过路蓁蓁身边,上前去给老侯爷请安。
“属下傅山,给侯爷请安!”
嗬!不出声还好,一出声,路蓁蓁的眼神更亮了。
可把傅知易给气坏了。
清了清嗓子提醒路蓁蓁,这可是在长辈面前,好歹收敛些。
谁知道路蓁蓁充耳不闻,还笑眯眯地看着呢。
若是傅知易知道后世有一个字,叫做迷妹笑,肯定是要用在路蓁蓁头上了。
只可惜他不知道,只觉得这个笑容十分的刺眼。
起码,路蓁蓁从来没对着他这么笑过!
一时间,傅知易只恨自己距离路蓁蓁太远了点,现在过去拎人耳朵太招人眼了。
心里恨得咬碎了后槽牙,发誓等一会回了听涛居,必然要狠狠收拾一下路蓁蓁才行。
还是孙氏,见那傅山上前给老侯爷请安,忙将偏向那边的头又扭回来,正好对上路蓁蓁亮晶晶丝毫不惧怕,全是欣赏的眼神。
愣住了:“你不怕吗?”
路蓁蓁莫名其妙:“怕什么?”
孙氏凑过来小声地给路蓁蓁科普。
原来这傅山是老侯爷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孤儿,被老侯爷救了一命后,就认准了老侯爷一个主子,极为忠心。
脸上那道疤,就是当年为了救老侯爷而受的伤。
他说话的嗓子低哑,也是当年替老侯爷喝下含着毒药的酒,坏了嗓子所致。
因此,傅山在老侯爷面前极为有体面,也是最信任的心腹。
有什么棘手的事情,老侯爷都是交给傅山去完成。
就是傅知简他们这一辈的看到了傅山,都得恭恭敬敬喊一声“山叔”。
傅知简他们兄弟几个小时候都跟着傅山学武,强身健体。
到如今为止,也就是傅知易略微得了傅山两分真传。
……
孙氏在一旁巴拉巴拉,路蓁蓁一边听一边点头,再偷看两眼傅山。
她自觉很隐蔽了,可在一直关注她的傅知易严重,那再明显不过了。
就是傅山,五感极其敏锐,也察觉到了路蓁蓁的眼神,只是那眼神毫无恶意,只有好奇,惊叹和赞赏。
傅山这才装作没发现。
不过眼角一瞥,就看到了路蓁蓁,立刻就认出来,这是府里刚娶进门没多久的四少奶奶。
再看一旁的傅知易,虽然面上不太看得出来,可是到底是自己教导多年的孩子,哪里看不出来,在生闷气呢。
顿时好笑,都还是孩子呢!
不过这都是转眼间的事情。
傅山很快就收敛住了心神,认真的禀告:“属下顺着血燕那一条线查下去,查到了那血燕是大太太娘家那边送过来的,一共一斤。一直都是放在大太太的私库里头,由大太太的陪房李荣家的保管着。”
“核对了用量,数量都对得上,剩下的燕窝送去给神医检查了,并没有发现毒素。”
“小厨房也查了,燕窝每日是小厨房去李荣家的那里领了,然后在小厨房炖好后,分成两份,一份送到大太太那里,一份送到大奶奶那边。”
“凡是经手过的人,都已经被关起来审问了。”
“她们住的屋子,接触的人,也都在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