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行宴抿了一口茶。
大红袍苦涩,独特的香味压下了苦味,
他很少能从茶中品出茶香,大红袍的香味又这般独特,如同闹市里横冲直撞的马匹,令人影响深刻。
他搁下茶盏,“多谢国公爷厚情,入朝为官,为国为民虽好。但我寿命不长,恐辜负国公爷的一翻苦心。”
沈映雪知道,寿命不长只是霍行宴的借口。
他不想入朝为官,是因他不想借着国公府的势力往上爬。
国公府出武将,他身体不好,只能做文臣。就算能帮,也是有限的。
他借着国公府的势进入朝野,势必会有人因此说他有今日成就,不是因他足够好,而是因为这层姻亲关系。
他受不了这种说辞。
她知道他怎么想,她看了一眼元管家,示意他不必多说了。
元管家听见寿命不长,先是一愣,随即看向王大夫求证。
王大夫点头,又摇头。
元管家不解其意,想要细问,却有顾忌霍行宴在此。
他看时辰也不早了,该交的人也交了,该聊的事情也聊了,也该回去了。
他带着王大夫和沈映雪告辞。
“本该亲自送元叔出去的,可大姑娘还未醒,我得在这守着。”
她对春荷道,“你带着丽华等人送元叔出去,顺便带她们在府中转一圈,熟悉熟悉。再去看看,夏桃怎么还不回来!”
云管家本想拒绝,但听沈映雪之后的吩咐,就没说什么。
他们出门后,沈映雪看向霍行宴,“上次给你送锦缎,也不见你来谢我,今日特意过来,只是为了谢我?”
霍行宴见她如此直白的挑明了他来的目的,就对观言道,“你去看看大姑娘如何了。”
观言知道霍行宴是在支开她,她先是看向沈映雪,见她没说什么这才退了出去。
和他一同退出去的还有在屋中服侍的丫鬟。
她们退至廊下。
“说吧。”
在沈映雪知道得比他多的情况下,霍行宴知道试探很难试探出结果。
他直言道,“你让春荷告知我,我身边的丫鬟有问题,是想得到什么呢?”
“不错,才半日不到,你就查证了。”
沈映雪只是让春荷告诉了霍行宴,月湖和柳眉是方氏的人。
至于证据,得让他自己找。
霍行宴不会相信他人送来的证据,只会相信自己找到的证据。
他查证之后,必然会来找她。
只是她没想到他来的这样快。
沈映雪起身,走向里屋。
“在谈之前,还有件事要你帮忙。”
她从里屋抱了三幅字画出来,解了上面的绳索,摊开递给霍行宴,“可是你画的?”
霍行宴只看一眼,就知道是自己的所作之物,“这几幅字画,大嫂从哪得的?”
“还能在哪?当然是从你大哥那得来的。”
她随手把字画搭在一旁的椅子上,“前段时日我管家,府中帐上没钱,我挪用了些许嫁妆补贴家用。”
她在霍行宴对面落座,坐姿有些随意散漫,“你大哥说不能白花我钱,在库中找了些老物件给我补上,这三幅字画就是其中之一。”
霍行宴知道,如若不是沈映雪说要,霍俊北和方氏是不会把吃进去的银两都吐出来的。
就算她非要要,也不是那么容易要回来的。
她说他的字画是补偿之一,想来是霍俊北觉得沈映雪不懂,就用他的字画冒充名师大家的字画,用来填数。 爱读免费小说app更新最快,无广告,陈年老书虫客服帮您找想看的书!
果然,沈映雪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想,“三幅值将近二百两银子。二爷,你的字画好值钱啊!”
霍行宴听出了沈映雪话中的调侃之意,“大嫂,你既然知道是我的字画,就知我的字画不值钱,何必收下呢?”
沈映雪见他自嘲,鼓励道,“不要妄自菲薄,如今不值钱,将来未必。”
她指着那些字画,“你给我补个私章,等你飞黄腾达那日,我就把你的画卖掉,赚笔大的。”
霍行宴自己都看不清前路,沈映雪却想着等他飞黄腾达,用他的画赚钱。
他不知该说她什么好。
“你特意把两个丫鬟是老夫人的人告知我,就是为了要我给你补个私章吗?”
他再次把偏了的话题拉回来。
沈映雪收起散漫的态度,“我要处理掉府中的钉子,你帮我。”
霍行宴知道沈映雪说的钉子是方氏的眼线。
之前沈映雪虽有管家之权,但银钱人手都不归她管。
这两处她不攥在自己的手里,管家之权就形同虚设,遇事人手银钱调不动,出事还得背锅。
他以为她交出管家之权,是明白这个道理,不做方氏的替罪羊了。
谁知交出管家之权,只是为了以退为进。
“钉子那么多,大嫂要如何清除?”
沈映雪没有和霍行宴直说要怎么除掉那些钉子,只是说,“你只要利用好了身边那两个丫鬟,给我创造一个机会就行。”
霍行宴见她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