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倏地转身,定定看着他。
他也深深回望自己,眼神里有许许多多她看不懂的情愫,兴奋、激动、疑惑还有难过。
许久没有听到有人叫她了。
难道沈澈认出她来了?
怎么可能,连奶奶和婶婶都没认出来,他跟她几乎没有什么交集,怎么会认得出她来?
谢行歌觉得自己可能听错了,低头讪笑,甩甩头,可脑中似乎有一种软糯可爱的脸,崩出来,追在她后面叫姐姐。
思绪被牵扯到远方,谢行歌没有留意到身后的动静,那首领还没死透,正艰难爬起来,举起刀,恶狠狠劈下来。
谢行歌只觉得自己被一阵拉力扯到一边,接着便看到沈澈的背被砍了一刀。
“夫君!”
她顺着那刀看过去,目光还没有移到那人的脸时,手先一步行动。
那首领终于死透了。
沈澈也倒下来。
“沈澈,你怎么你为何要替我挡刀”
一旁的谢护卫也惊呆了。
自家主子为何不用暗器,而是用肉体去阻挡。
但他好像明白又不明白。
所幸,那人伤得重,一刀劈下来,只剩下三成力。否则,主子性命难保。
谢行歌扶着主子去马车上止血的时候,他在清扫现场,检查是否有活口。
他发现那首领的手臂上,有一个细细的伤口,明显就是被自家主子的暗器所伤,却没有伤中要害。
谢护卫若有所思地看着马车,心想主子这招苦肉计使得好啊。为了救少夫人而受伤,如此一来,在他伤好之前,少夫人也不会提离开的事情了。
“这些人,是官府的人。”
沈澈的伤口简单做了包扎之后,谢护卫进去跟谢行歌禀告。
“虽然身上的身份标志物都摘了下来,但他们所用的兵器都是官府所制,不像三公子的手笔。”
谢行歌问:“他还有其他仇人吗?”
谢护卫摇头:“除了和三公子的过节外,世子闭门不出,应该没有其他人下此毒手。除非”
“除非什么?”
谢护卫觉得失言,赶紧收口,忙打岔:“这事,还是等世子醒来,再仔细查查。”
想到世子的苦肉计,谢护卫又好心建议:“镇国寺是去不成的了。如今世子伤成这样,国公府最好也暂时不要回去,免得长公主和夫人担忧。不如,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我回去将公孙翌找来。”
谢行歌也觉得有道理。
这边,谢行歌一行人在一个农家院子里住下。
那边沈天放刚被沈云飞撵得鸡飞狗跳。
据点又被端了一个,他气急败坏。
“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沈天放问,不悦之情溢于话间。
他在全国有数个据点,都十分隐秘,短短几个月,折了常青楼,又被掏了南城绸缎庄。
绸缎庄负责任却还活着。
正跪在底下瑟瑟发抖:“公子,此事属下不知,大公子来得突然,我,我根本来不及准备。”
沈天放暴怒,抬手指着他:“那你还有脸活着。”
“饶命啊公子。”那人衣裳光鲜亮丽却瘦骨嶙峋,趴在地上连连磕头,哭丧着脸,苍白得毫无血色。
沈天放挥挥手。
下人得令,将办事不利的人,拖了出去。
“公子饶命,事情不是我透露出去的,公子,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从大公子手里将东西夺回来的,公子!”
沈天放倏而笑了,笑如鬼魅。
那人就在门外被砍了头。
“公子,这事恐怕瞒不过,大皇子那边,我们要怎么交代。”陆千看着首座上愁容满面的沈天放,又看了眼底下跪着的办事不利的下属,微微叹气。
最近事情太多。
他们打着丝绸生意的幌子,实则是在给大皇子敛财。那大皇子又是个胆大包天贪得无厌的,什么钱都敢贪,包括军工火药的钱,都克扣得十分严重。
如今据点暴露,冯瑞的账目被沈云飞找到一部分,扯出了那东南军饷贪墨案的线头。
若是沿着这线头扯下去,定然会扯到神机营的事情,界时,就一发不可收拾。
神机营的案子太大,牵扯的人太多,就是大皇子,恐怕也没法轻易洗脱罪名,别说他们这些底下人。到时,恐怕还要牵连到国公府。
最好的办法,就是干掉沈云飞。
可自家主子,总是处处避让。
明明占据上风的事情,搞到现在处处被动。已经被大皇子训斥过,如今可好,又一个据点被发现,这下,篓子更大了。
沈云飞处处紧逼,分寸不让,再这样下去,他们的据点只会一个个被端。
“主子,您得早做决断。”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