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瑞一晚上没睡,一直在琢磨这个事。
沈天放说摆平,怎么摆平?
如果是过往的房租,也只是银子的事情,大不了他冯瑞自掏腰包给补上,可往后呢?
经过上次大梁那件事,他大概知道谢行歌的办事风格,不按常理出牌,且不退缩。
这件事,她一定会追究下去。
若要追究,沈天放店铺的事情便瞒不住,包括他生意的那点事情,也瞒不住。
再往深里牵扯,保不齐会扯出萝卜带出泥。
到时候,就是冯元青,也保不住他了。
冯瑞连夜让小何将几个管事的找来,交代了些事情。
第二天一大早,张嬷嬷才刚到铺子,一行人就已经在等着她了。
从前,她过来,大家见到她,都像看不见一样。她为了不负大小姐所托,都是主动去查看各处,努力记下看到的一切,尽可能多的学习。
可今日,他们竟然主动将账册以及店铺信息,敞开在她面前。
张嬷嬷当下便觉得不对劲。
“冯管事呢?”她问。
没人回答。
“小何呢?”她又问。
又没人回答。
张嬷嬷第一时间,便将这怪异事情汇报给了谢行歌。
“大小姐,我该怎么办?”张嬷嬷问。
谢行歌这几日在房间里装病,一直没出门。
她听说过冯瑞来国公府找冯元青,以为冯瑞会来找他,结果没来。
“如此看来,冯瑞定然是跑了。”谢行歌猜测。
张嬷嬷不解:“跑了?就收个租,用得着跑么?且就算是泄露账单,也就一本,陆氏怎么着也不至于要了他的命去。”
“问题就在这里。就这么点小事,冯瑞跑什么?”谢行歌心里猜测,“沈天放看着就是个纨绔,冯瑞为何这么怕他?这里面,肯定还有文章。”
她让张嬷嬷先回去,先查一查这几年的账册,看看有什么发现。
另外,就是尽早熟悉业务,准备正式接管商业街。
谢行歌问张嬷嬷能不能做到。
她犹豫了一下,脸上挂着刚毅,说:“能!”
“至于二房和沈天放的租金,我自有办法。”
谢行歌找人去打听冯瑞,得知他确实躲起来了。
冯瑞这一跑,反倒是勾起了谢行歌的好奇心。
里头到底有什么猫腻呢?
那租金,她不怕拿不回来,长公主都发话了,左右都跑不掉,时间早晚的问题。
如今,她倒想扒开云雾看看,那里面究竟藏着什么,让冯瑞紧张成这样。
虽然谢行歌监督的严格,可沈澈还是一有机会就弄他的图纸,还神神秘秘不让她看到。
唯一撞到的那次,她见到的大多是船舶相关的。
东南的战事,她有听说过,十分激烈。
船舶改良的事情紧急,也能理解,但有这么多么?
难不成都是他一个人负责?
他的身子,圣上也不是不知道,定不会将这么艰巨的任务交给他。
谢行歌觉得里面有情况,但谢护卫嘴巴严,她只得跟沈澈身边的小厮打听。
无奈沈澈真就是个不太让人近身的人,小厮们都是一问三不知。
“小姐,冯总管求见。”谢行歌在房内一筹莫展时,春桃进来说。
“冯总管?”
冯元青是长公主带过来的人,一直都是国公府的总管,只在长公主和国公爷身边伺候,没有重要的事情不会来她院子。
谢行歌以为是长公主有什么安排,忙将人请进来。
“见过少夫人。”冯元青恭恭敬敬跟谢行歌行礼打招呼。
谢行歌也十分恭敬:“冯总管不必多礼,找我何事?”
冯元青笑着说:“听闻少夫人近日在询问世子的事情。”
“冯总管知道?”
冯云青摇头,脸上挂着特有的笑,十分温和的模样,说:“少夫人若想知道,可去问三皇子殿下。”
说完,便行礼告退。
沈澈跟三皇子关系十分要好,她知道。
可三皇子在圣上面前不得眼,从来都是个最闲散的皇子。
难道东南战船的事情,竟是他在负责?
如此,便也合理了,沈澈约莫是在帮这位好友。
她立即给三皇子下了封拜帖,约他在酒楼见面。
夏承初接到谢行歌的拜帖,愣了半天。
“有意思。”他拿着拜帖,咂摸着,没有立刻给出回应,而是给沈澈写了封信。
沈澈接到信,看了一眼便扔在一边,说了句:“无聊。”
过了一会儿,他又将信拿过来,重新看了一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