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李右昌拿到信后,难得地松了口气。
随即他毫不停歇地回到书房,拆开信就看了起来。
“敬右昌兄!
今番禺有要事相告,望右昌兄闻之不恼,待通观全文,再看番禺所行妥否?
我要说的事,你的那首诗意境悠远,理应传唱天下,被世人所熟知...”
好家伙,李右昌好不容易有的好心情,瞬间便支离破碎。
狗屁的意境深远,传唱天下。
这明明是一首反诗啊!
真要传唱出去,他分分钟就要掉脑袋吧。
还是死了都不知道要被骂多少年的那种。
毫无疑问,李右昌这是在隐晦地告诉他,谋反的事黄了。
而且其中还隐含威胁之意。
就是在告诉他,再鼓动江南士绅谋反,就让你的反诗名扬天下~
李右昌所有的期待都没了。
他现在只想看看,是什么让曾番禺做出如此悖逆的决定。
“右昌兄,你不必吃惊,此乃顺应天道大势,我不得不为。
所谓大势,其上承天意,下接民心,可谓天时地利人和集齐,莫不可为。
所以,我自然要做那顺天之人。
而右昌兄,我也奉劝你一句,定要擦亮双眼,莫被功名利禄冲昏了头,妄想做那逆天之举啊!
或许你会问,何为天道大势?
我的回答是:
天道姓陆,大势为隐!”
看到这里,李右昌被气的火冒三丈。
这无非就是说陆尘和隐学。
可曾番禺到底吃了什么迷魂药,才能如此推崇那坏种陆尘?
天道和大势都用上了,圣人都没这待遇吧!
显然,这就是在告诉他,以后要去给陆尘当走狗,不跟你这首辅混了...
何至于如此绝情啊!
李右昌急忙再次翻页,可随手那么一翻,发现这信只有两页。
到了这里就没了!
好家伙,这是一点理由都没给,赤裸裸的无视他!
一点也不念及往日的情分,更将儒家同门之情于不顾。
不对,那大势为隐不难看出,曾番禺是要叛出儒家呢。
李右昌愤怒至极。
最看好的人行了最绝情的背叛之举,这比白天的嘲讽还让他伤心。
那可是他千挑万选才找出的守家之人。
可这人不但不清不楚地背叛,还顺手来了一发背刺,对他无疑是巨大的打击。
更不利的是,一整天的时间,他仍是两眼一抹黑,完全没搞明白前因后果。
李右昌缓了好半天,终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随后他闭上眼,再次思索整件事的可疑,尤其是为何没人和他通风报信,曾番禺又为何没有任何解释。
这是他最为疑惑的两点。
凭他的理解,曾番禺光明磊落,哪怕叛变,至少也会给他个不得不在的理由。
而他的族人子弟,哪怕背叛了他,也绝对会有几名亲信来告知的。
除非...
李右昌悚然一惊,急忙拿出家里寄来的信,逐字推敲。
他的脸色却变得越发阴沉。
信的笔迹没有错,都是他熟悉的笔迹。
纸张和封签样式也都没有问题。
可唯独在内容上,每到关键时刻便戛然而止,总让人觉得缺了什么。
曾番禺寄来的信上,同样是说出了一句惊天之言便没了下文,完全像是少了几页。
李右昌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信件已经被人掉包,或者被删减。
那么,定然有一只毒蛇潜伏在一旁,伺机而动,随时会咬上他一口。
或许,这只毒蛇已经在他府中安插了钉子,这才能在家信上做了手脚。
想到家里有贼人的奸细,李右昌脸色骤然变得阴狠。
如此阴毒之举,保不准哪天就爬进他的床榻,让他身首异处呢。
有这样的毒瘤存在,实在让人寝食难安,必须要好好清查一番。
可是又有些不对,曾番禺的信是亲自交到他手里的,别人根本就没有接触的机会,又如何做的手脚呢?
李右昌不由有些疑惑。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敲响。
“谁?”
李右昌皱眉问道。
“老爷,是我们,陈宋和陈元啊!”
嗯?
听到是最早跟着他的两人,李右昌语气缓和了一些。
“进来吧!”
门被打开,李右昌不再深思,而是向着陈宋两人问道。
“这么晚了,两位幕僚是有何要事吗?”
陈宋和陈元是他在微末中结识的半江湖人士。
两人既有身手又有才智,他很器重,直接聘为幕僚,很多重要的事都交给了两人。
当然,交代的事也没让他失望,全都是超额完成,让他省了不少心。
所以他还是很给两人面子的。
陈宋陈元两人却是彼此对视一眼,随后斟酌着说道。
“老爷,今晚我发现一些异端,不知当说不当说。”
“不但是今晚,最近这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