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昀冲她勾唇一笑,提着鞭子的另一端就将“江伥”丢进了江水中。
黎清浅用那根桃花树枝对准他的头部,用力按下去。
也是奇怪,“江伥”像是真的如同从水中而出的那番,并不挣扎。
黎清浅眼底泛起一丝冷笑,筠州依水而居,在这里生活的人,岂会不会凫水?
不过早春冰雪消融,湖水却仍是冰冷一片,尤其是在筠州这种倒春寒与冬日一般刺骨的地方,掉一次水就该大病一场了。
当然,若是内力深厚之人,倒也能在水中潜伏一段时间。
只是方才,她用了有毒的银针刺入这“江伥”的皮肉,就算他是大罗神仙在世,经此一遭也得受些苦。
更何况黎清浅方才瞧着,这“江伥”像是也没想到自己与沈长昀会比他更镇定自如,甚至更加嚣张,显然是有些未曾反应过来。
湖面平静了很久,直到再也看不见方才“江伥”落水而泛起的涟漪。
黎清浅有些好笑地对沈长昀说:“或许咱们可以通知傅大人了,就说这江伥竟如此可笑,直接断送在咱俩手中。这筠州以后啊,再、也、不、会、有、江、怅、了!”
她一字一顿地说着最后一句话。
可话音刚落,水面就又有了异动,黎清浅见此收走了桃花树枝。
先是一团散开的黑发冒了出来,接着一张被水跑得苍白的脸浮出水面。
“江伥”终究是抵挡不住求生的本能,从水底游了上来。
果不其然,经水泡过后,哪还有方才如同女子一般的娇花容貌,这分明就是个男的!
他奋力浮出水面,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却看到面前夫妇俩不怀好意的邪笑。
男子惊恐地看着方才使坏的黎清浅,对上她眼底温和的笑意。
黎清浅朝他伸去手中的桃花枝,好像是要拉他一把。
男子哆嗦着嘴唇,原本自己是来扮江伥的,而此刻却仿佛自己先见了鬼似的。
“八十五下。”黎清浅嘴角微勾。
肩部与腿部的疼痛感还未散去,再加上刚才在水底被泡得发晕,男子此刻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原来这就是你的极限啊。”黎清浅轻轻开口。
男子瞳孔一缩,原来这数字是这个意思!
可已经来不及的,黎清浅用桃花枝又将他狠狠按了回去。
“你不是喜欢藏在水中扮作江伥害人吗?也该自己体会一下这种绝望之感,”黎清浅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今儿你得罪了不该得罪之人,那就多享受几次濒死的感觉吧。”
不仅害了大巍那么多子民,今日甚至害到她娘亲头上,当真是,不可原谅。
青羽娘子这一觉睡得还算安稳,后半夜的时候就已经醒了。
在得知黎清浅与沈长昀在江边发现江伥之后,十分担心,说什么都要出去看看。
没办法,云归只好带着她出了门。
云雾与苍术对视一眼,一同出去悄悄跟在自己主子身边。
像是十分好玩一般,黎清浅将男子重复按在水中五次。
每数八十五下就让沈长昀把人提上来,带他呼吸几口后又用桃花枝将人按了下去。
嘴边还挂着玩味地笑对沈长昀说:“看来传说中江伥怕桃花木是真的,瞧,这江伥刚才还想害咱俩,这不就让我俩收拾得服服帖帖了。”
沈长昀不屑冷哼:“一个男子,竟学这些下作手段,扮成江伥来害人,还要把坏名声栽到溺毙的女子身上。就连我都瞧不起他。”
青羽娘子在一旁暗处看得有些不寒而栗。
自己离京这么多年,浅浅竟长成了这番。
但她并不觉得黎清浅这样有什么不好,比起自己从前那副软弱不堪的性子,“面若观音、心如蛇蝎”也不全是坏事。
听着他二人的话,这江伥也并非真的江伥,像是有人在假扮?
青羽娘子眼底泛起一丝嫌恶,扮作水鬼作恶,当真是该狠狠收拾才行。
几次濒死体验后,黎清浅终于放过了水中之人,将桃花枝丢在一边,“拉他上来吧。”
中毒后的男子已然没了爬上来的力气,还是沈长昀提着缠绕在他脖颈处的鞭子,将人拽上岸的。
被拽上岸的男子口吐白沫,翻着白眼,像一滩烂泥一般趴在地上苟延残喘。
这回是真的差点没命,男子甚至不敢再对黎清浅有任何嫌恶之心。
这和灵灵与自己说的不一样啊,她不是说眼前的女子是一个水性杨花、插足别人感情的菟丝花吗?
怎么他看着,倒像是从地府里爬出来的女阎罗呢?
鬼气森森的,手段如此残忍,明明一开始就看出来了自己是假扮江伥,竟借着惩治江伥的名头差点杀了自己。
一旁的好像就是京城来的世子吧?竟也帮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