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昀一挑眉,“哦?那也就是说,凌姑娘之前是私自潜入京城的了?”
他这番话可就说得有些严重了,没有文牒上京城,那便是不把皇威放在眼里,凌灵的罪名仍旧与谋反脱不了干系。
可她一个弱女子,如何谋反?傅彬还是认为有些冤枉凌灵了,于是决定再帮她一次。
在黎清浅与沈长昀没注意的角度,拼命地给她使眼色,“凌家的丫头,我记得你之前便生了好大一场病,一直待在家中。想来是京城中与你有长相相似的女子,你赶紧上来为方才那番作为向世子和世子夫人道个不是。世子与世子夫人皆是仁善之人,必不会同你计较。”
黎清浅和沈长昀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轻笑一声。
傅彬是善心,避重就轻地为凌灵说话,倒也不失为一个仁官。
他们便也没说什么,毕竟此次来筠州的重点是江伥一事,并不是来和凌灵斗气的。
怎料凌灵听了这番话后更加认定是黎清浅与沈长昀仗势欺人,而傅彬则是与他们蛇鼠一窝,这让她更加感到屈辱。
于是更加气愤,甚至上前,叉腰怒视着黎清浅,“就算我去了京城又如何?不也还是被你像赶鸭子一样赶出了京城吗?黎清浅,你心悦阿凛却又不敢光明正大地与我竞争,偏要背后使下作手段。这般自私虚伪的样子真的让我感到恶心……啊!”
她话还没说完,脖颈处就多了一条缠绕得紧紧的鞭子。下一刻,她便直接被甩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不断地咳出鲜血沫子。
傅彬见此忍不住,直接站起身看向那条鞭子的主人,“世子,您这……”
“傅大人,”沈长昀毫不留情面地打断,“你也不想筠州这样好的地方,摊上一个‘穷山恶水出刁民’的坏名声吧?”
傅彬脸上一阵红,筠州可算不上什么穷乡僻壤,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富得流油,这些年也唯有白莲镇稍落后一些。
但沈长昀这话,话糙理不糙。
筠州这些年山清水秀、富庶昌明,而身为筠州百姓的凌灵却这般行径,竟十分不知礼节地叉腰怒视着世子夫人,倒显得与那些地痞流氓没什么区别。
他这些年兢兢业业地为筠州做贡献,几乎是掏空了心血想带着筠州百姓过好日子,如今却被沈长昀揭露了不足之处,当真是羞愧难当。
黎清浅微微勾唇,补充道:“就算是为着镇国公府与左相黎府的名声,我也得说一句。凌灵姑娘,上次你去京城,却拿不出身为大巍子民的证明,彼时京城中刚接进番邦使臣,我身为京城女子,自是有必要为大巍的安全着想。你的种种表现都与我大巍子民不符,我怀疑你几分,把你送到官府公办,又有何错处?”
凌灵吐着血沫,不甘心地抬头看向她。
黎清浅便又说:“再者,你明知那进京赶考的江家公子江凛与家妹定下婚约,尚未成亲。却撺掇着江家郎婚前纳你为妾,你可知这会给咱们几方带来多大的祸事?”
傅彬听着这话,满脸不敢置信地看向那头的凌灵。
这丫头虽说平日里任性一些,也仅仅只是在他面前有些无法无天,倒也不失可爱。
可他万万没想到,凌灵竟胆大到与人做出这种事。
那江家公子他是知道的,比他小几岁,却才华横溢得很。
此次江凛进京赶考,他作为知州也是为他添了些盘缠,真挚地希望对方能够在京中大展宏图。
当时江凛与丞相府千金定下婚约的事传回筠州的时候,他虽对江凛还未考取功名便先沉醉于男女之情感到有些惋惜,但还是给他送去了些贺礼以表心意。
那些江凛送给黎舒月的仨瓜俩枣,本身就只是傅彬的一点心意罢了。
但让傅彬心情更加复杂的,是如今听闻凌灵与江凛做出这种事情。
难怪,去年年末时,他去看望凌灵一家,却被凌父凌母告知她生了重病不便见人。
原来竟是因为这件事吗?
傅彬看向凌灵的眼神中带有些许失落,像是心中有某样东西在此刻破碎一般。
黎清浅缓缓站起身,朝她走近几步,说:“你方才说,我心悦江凛?哈哈,真是一个有趣的笑话。我且问你,皇帝的亲外甥,与一个吃软饭还理直气壮的穷书生,你觉得谁更胜一筹?”
凌灵像是从她的话中逮到错误一般,嘲讽一般地笑出声,“你果然就是这副德行,爱慕虚荣、贪财好色、鼠目寸光,你只图眼下的荣华富贵,却不曾想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若是以后到了他人逆风翻盘之际,你可千万不要后悔……咳咳……不要后悔才好!”
黎清浅掩唇一笑,“这怎么听着凌姑娘的话倒像是,我若是喜欢江凛便是错,实则我并瞧不上江凛也是错。敢问凌姑娘,我一介高门贵女,丞相府家的千金,为何要自降身价把你那个品行不端的书生当成宝?”
凌灵说不上来,但她就是认为黎清浅下作到极致、虚伪到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