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眯起了眼睛,若有所思的打量着重阳。
过了半晌,皇上开了口。
“你已经将人给杀了,”他说:“那你既然那时候就知道他是个狼子野心之辈,为何从来没向父皇提起过?”
皇帝看着眼前重阳,眼神中带着威严和质问。
重阳行了个礼,恭敬地说道:“儿臣知罪,请父皇责罚。”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已经做好了接受惩罚的准备。
“父皇你忘了吗?那时候你头风发作,正是严重的时候,太医叮嘱过,要您千万不可动气,不可思虑过深,”重阳解释道:“儿臣既然是太子,自然要为父皇排忧解难,这等宵小之辈,儿臣自认能解决,便没给父皇添乱,望父皇恕罪。”
皇上身边那个太监跪在地上,开口道:“皇上,殿下深知自己作为太子,肩负着国家的重任,必须时刻保持冷静和理智,不能让父亲担忧,因此,殿下才选择独自承担责任,保护皇上的身体康健,此心可鉴啊,皇上。”
这太监明显是皇上极为信任之人,皇上脸上的表情渐渐缓和下来。
“嗯,你办事,父皇向来是放心的,”皇上说:“既然你解决了,那依你之见,现在又该如何?”
他的眼睛又转在了我的身上,眯起眼睛说:“这个郡主……”
“父皇,儿臣认为,当务之急是追查这些信件的来源。”
“来源?”皇上说:“为何?”
重阳严肃的说:“当时我将人杀了以后,为了斩草除根,已经他所在的家族全部查了一遍,但凡知晓一点内幕的人通通都解决了,且此事在那王轩死后就尘埃落定,除非他死而复生,否则绝不可能再通敌!可这些信件儿臣却是头一次看见,可见当时就有有心之人在王轩死后将这些信件私藏,此人莫非与那王轩有什么私交往来?不然如何拿到这样秘密的东西!况且不在那时候呈报于父皇,却在此时才拿出来,此人才是包藏祸心!”
重阳这番话说的掷地有声,而且逻辑分明,让人不得不信服。
皇上的神情严肃了起来。
“那照你看,此人是要干什么呢?”
“屏山是父皇给静安郡主的封地,向来风平浪静,”重阳说:“静安郡主是静安王爷唯一的女儿,虽然是养女,但的的确确是承了静安王爷的福荫,儿臣认为,此人看似是为父皇排忧解难,实则是与静安王爷有私仇,是要报复静安王爷。”
皇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沉了下来。
他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和沉思。
片刻后,皇上缓缓地问道:“报复静安王?”
重阳点点头。
皇上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似乎在思考着这个可能性。
重阳继续说道:“儿臣请问父皇,给您呈上这些证据的人是否与静安王曾经发生过不愉快之事?或者他们之间是否曾存在利益冲突?”
皇上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叹了口气。他的表情显得有些无奈和疲惫。
“那都是陈年旧事了,”他说:“但……”
“那就是了,”重阳说:“依儿臣之见,此事需得从长计议。我们不妨先按兵不动,看看对方接下来还会有何动作,同时,暗中调查这个人的真实身份和目的。”
皇上微微颔首,表示同意重阳的提议。
“不过,父皇,”重阳语气凝重地接着说道,“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加强皇宫的戒备,尤其是要保护好静安郡主的安全,谁知道此人还有什么别的动作?”
皇上眉头微皱,说:“这是自然,必须加派人手保护静安郡主,这是静安王唯一的女儿!”
他对我和颜悦色的说道:“快起来,刚刚委屈你了。”他转头对身边那个老太监说道:“去,传旨,给静安郡主赏赐金银,和国库那棵百年的人参,再挑些稀罕玩意,一齐送到郡主府上,给郡主压惊!”
我被震惊的无以复加。
但并不是因为皇帝变脸变得这么快(因为他本来就是这么个人),而是因为重阳,这些事情到底是猜出来的还是怎么想出来的吗?
我还在发着呆,重阳已经干脆利落的拉着我替我谢了恩,然后带着我出了殿,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们已经走在了回东宫的路上。
“不愧是太子,”凌月赞叹说:“这等随机应变的能力,无人能及。”
“舅舅过奖,”重阳恭恭敬敬的说:“只是碰巧知道些陈年旧事而已。”
我还呆呆的,重阳有些担心的走过来,手搂住我的肩膀,轻声说:“没事了,是不是刚刚吓坏了?你别怕,屏山不会有事的。”
“你为什么从来都不告诉我?”我看着他,觉得自己嗓子疼的厉害。
“什么?”重阳有些不明白。
“王轩,”我说:“他是通敌叛国之人,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